温迎瞬间怔住了，那双眼里闪过一丝无措和慌乱。
季庭鹤就这样看着她。
他承认自己是在恶作剧，可他真的想看看她是什么表情。
这段时间，他情绪压抑着，对她是不能抱、不能睡更不能做，那积压的情绪早已呼之欲出，他控制不住就问了这句话。
可当她一脸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还是后悔了。
后悔这样逗她，让她陷入无端的无措中。
她这样的表情对他来说，太熟悉了。
曾经他为了把她困在身边，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囚禁，甚至不顾她的难受跟她一直做，当时他就在她脸上看到很多次这样无措又害怕的表情。
“抱歉，是哥哥失言了。”季庭鹤连忙解释，“我之前跟你说过，嫂子的名字跟你一样，所以哥哥开了个玩笑。”
这话一落，温迎神色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温迎想起之前他说的话：“嫂子是真的跟我长得很像吗？”
“嗯。”季庭鹤凝视她小脸，“很像很像。”
“那她去哪儿了？”
“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远很远的地方？
温迎想起之前看的一部电视剧。
因为失明，她只能听，看不见画面。
但整部剧的剧情走向她已经摸得特别清楚，那是一部悲剧。
剧中，女主角身患癌症去世，在治疗的那段时间里，男主角一直陪着她身边，鼓励她、照顾她。
甚至在期间，为了鼓励女主角，男主角精心布置一场浪漫的求婚典礼。
在那典礼上，女主角答应了男主角的求婚。
后来，他们领证结婚了。
原以为女主能够对抗病魔，慢慢好起来后跟男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可天有不公，女主角最后病重，永远离开了人世。
故事最后的结局很悲，男主终生不娶，抱着那结婚证和女主的照片孤独地过完了一生。
而在女主死后，每次有人问男主，女主去哪儿了，男主都不会跟别人说女主离开了人世，而是说——我爱人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从那之后，温迎就意识到。
很多人对爱人的突然离世，是难以接受的。
为了给自己编织一场爱人没有离开的梦，在面对外人的疑问时，他们总会以迂回的方式回复爱人的去向。
所以在那时候，温迎就觉得，一个人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基本等于这个人已经死了。
意识到这个事情，温迎神色陡然凝重起来。
她突然感到很抱歉，心中愧疚不已。
“庭鹤哥哥，对不起。”
季庭鹤一顿：“？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不该提起嫂子的。”
“？？”
“毕竟这是你的伤心事。”
“……”
季庭鹤沉默了几秒，瞬间看不懂她这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他看了看她。
确实。
自己老婆因为伤心过度，哭瞎了眼睛，又因为听闻家人去世重伤，过于伤心绝望继而失去了记忆。
这对她来说，是痛苦、是伤心。
而对爱了她那么多年的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件伤心事。
季庭鹤扯了扯嘴角，苦笑：“嗯，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无可挽回，我们能做的，只有好好活着，继续向前看。”
“庭鹤哥哥，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
“？你没有这么想吗？”
“啊？我为什么要这么想？”
“因为你、我……”季庭鹤嘴舌都快打结了。
温迎更疑惑了：“难道嫂子不是那个了吗？”
“那个是哪个？”
温迎斟酌了下，最后直白说——
“嫂子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