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鹤前往神经科拿报告。
拿到包括出来，季庭鹤神色凝重，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老大，最近您照顾他们太累了，要注意休息。”
季庭鹤摇头：“温简行的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还算稳定，只是人还是没醒，大概率成植物人。”
当时温简行在手术室时，心跳确实停止了，医生们抢救了半个小时依然没有效果。
当时他们已经宣布死亡了，只是季庭鹤不甘心，让他们继续抢救。
或许是温简行命不该绝，当时季庭鹤从国外聘请的权威医生恰好及时赶到，加入救人的队伍中。
经过数十多名医生的抢救，温简行心跳终于恢复了跳动。
不过，温简行虽然人已经抢救过来，各项指标也趋于平稳，但因脑部受伤严重，直到现在都还没苏醒。
经过医生多日观察，目前已经确定，温简行已经处于植物人状态，具体会不会苏醒，什么时候醒，谁都无法给准确的结果。
季庭鹤嗯了一声：“温简行的事，不要告诉她。”
目前温简行的情况不稳定，是生是死，或者永远躺在病床上一辈子，这些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把一个未知的结果告诉她，无疑是让她再次经历一遍痛苦绝望的机会。
她已经承受不了再次打击了。
所以季庭鹤宁愿自己承受这些，也不想让她再经历这些不好的事。
贺征表示理解：“刚才主任说，嫂子的脑部没有问题，不影响日常生活，就是她记忆方面，缺失了大部分，基本不记得咱们几个了。”
刚才主任的话依然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季先生，根据我们初步诊断，您太太是因为受到巨大刺激，加上持续发高烧，才导致的记忆缺失。目前她只记得自己十五岁之前的事，十五岁之后的所有事物，她都不记得了。”
贺征问：“所以她现在以为自己才十五岁？”
“是的。因现实给她的打击太大，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机能，会让她主动规避和忘记一些让自己痛苦的记忆。”
“她的记忆之所以回到十五岁之前，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十五岁的生活，让她很开心和幸福。”
“需要干预治疗吗？”季庭鹤问。
“目前她头部没有什么内外伤，只是记忆错乱，我开点药给她吃，先让她身体和精神放松下来，剩下的看她自己恢复。”
主任一边开药一边道：“不过她精神不太好，目前我建议先不要和她提那些让她伤心难过的事，只有让她身心处于放松快乐的状态，才有利于她记忆恢复。”
贺征点头：“好，明白了，谢谢主任。”
……
季庭鹤低眉看了一眼手里的报告单：“忘记也好，至少不会那么难过。”
她受刺激选择性失忆，只记得自己十五岁之前的事。所以对她来说，有关他的事，也是痛苦的记忆，所以她才连他也一并忘记了。
他们之间相爱的画面和时间，太短太短了，比痛苦更多，比绝望更长。
以至于在她自我保护意识里，从未有过他的存在和参与。
季庭鹤现在才深刻意识到，自己以前对她的伤害会如此深，深到哪怕他后面做那么多，弥补那么多，都无法用他们之间那些美好的记忆彻底替换掉她脑海里那些痛苦深刻的记忆。
贺征轻叹气：“也对。让嫂子回到十五岁，温家还没落败的时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在十五岁之前，父母家人健在，也没有云辉，生活一切幸福。”
如果她能开心，重活一次少年纯真时期，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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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鹤回到病房，医生已经给温迎的眼睛上好药了。
她眼睛被白纱布包扎着，白色纱布条围着头部绕了几圈，只留下她的鼻子和嘴巴显露在外。
柏珊珊正在和她说话，许是听到什么笑话，她嘴角弯起，即使看不到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柏珊珊看到季庭鹤回来，起身走过来问他们：“回来了？情况怎样？”
贺征把她拉出去：“出去再说。”
病房内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季庭鹤走过来，拉来椅子坐下，看她：“饿了没？”
温迎摇头：“我怎么了？”
“你车祸导致眼睛受伤严重，出现短暂失明。”季庭鹤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只要你乖乖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好。”
温迎身形微顿，有些尴尬地往后缩。
意识到她的动作，男人动作顿住：“怎么了？”
“庭鹤叔叔，您为什么一直摸我的头？”
“……你的头很圆，手感好。”
“？？庭鹤叔叔，您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