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鹤顿了一下,目光望向远处那辆车上的女人,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想结?”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是不敢。”
不是他愿不愿,而是他不敢想的问题。
七年前那场婚礼,温迎为了不想嫁给他,以死相逼。
时至今日,季庭鹤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天天台上的风有多大,吹得他四肢冰冷僵硬,根本抓不住她那只手。
虽然最后她被得救,可这个场景,一直深深地刻进他脑海里,导致那六年里,季庭鹤时不时被这个梦魇纠缠折磨,一直挥之不去。
如果对别人来说,婚礼是欢喜和期待,那对他来说,就是阴影和恐惧。
季庭鹤害怕温迎再次拒绝他,再次以他无法接受的方式反抗他、甚至离开他。
所以,结婚这个事,他有多渴望,内心就有多不安。
他无法百分百确定,此时的温迎,是否真的愿意嫁给他,做好与他结婚的准备。
“结婚而已,有什么敢不敢?”温简行神色严肃,“季庭鹤,你如果是真心想和迎迎一起过,就必须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别耽误她!”
“我知道。”季庭鹤收回视线,笑容酸涩,“二哥,不是我不想,而是担心迎迎不肯。”
温简行怔住,想起什么,顿时沉默下来。
当年温迎抗拒和季庭鹤结婚的事,虽然当时温简行在监狱里,可也对其有所了解。
“你就不能问问她的意见?”温简行对他这个前怕狼后怕虎的怂劲很不满,“她总不能吃了你吧?”
“是迎迎不想和我结婚,她说有孩子、有事业,有没有男人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季庭鹤越说越委屈,“二哥,你说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
这么说……
还真挺委屈的。
温简行假咳一声:“那个……我就随便问问,没有想强迫你和迎迎结婚的意思。”
“可我想强迫迎迎和我结婚。”
温简行啧了声:“你……”
季庭鹤眼神恳切:“可以吗?”
“……”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尊重她的选择。她想结就结,不想结我也能养得起她。一切都听迎迎的安排。”
季庭鹤眼皮耷拉下来:“二哥,您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温简行语塞,努力“解释”,“我刚才只是对你们的进展不太清楚,所以说话有点没分寸,你也别介意。”
“可是我当真了。”
“??”
你也太较真了吧?
季庭鹤直视他的眼睛,态度诚恳:“二哥,我是真的想和迎迎结婚的。”
“……”
温简行挠了挠眉心,一时有些无所适从:“我……我真的没办法!”
“哦。”
“……”
好敷衍的回复,一个“哦”字,就带了满满的不乐意。
温简行苦口婆心:“季庭鹤,做人不能强人所难,迎迎都不恨娶,你那么恨嫁做什么?”
“……”
-
温迎突然发现,原来心情不错的男人,从上车后,心情就很低落。
温迎睨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男人,凑近温简行,小声问:“二哥,他怎么了?心情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他……”温简行顿了顿,笑,“这种年纪的男人一般都会有特殊时期,放心吧,他过几天就没事了。”
温迎狐疑:“难道是……更年期?”
“……”
季庭鹤黑眸透过后视镜,睨了她一眼:“不是更年期。”
温迎黑眸看向前座:“那是什么?”
“青春发育期。”
温迎:“??”
温简行:“……”
原来,胡说八道也是一种本事。
-
季庭鹤开车先送温简行回江胜区,再开车送和温迎一起回玉庭苑。
车子在庭院里停下。
温迎解开安全带:“季庭鹤,我们……”
她话一顿,眼睁睁地看着季庭鹤默默下车,一脸垂头丧气的径自往别墅里走。
温迎:“?”
还真是更年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