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长孙，心思缜密、城府深，就连阅人无数的他，都难以真正猜中他的心思。
比如之前的元安娜，又或者那个周晚漾。
表面看似恩爱如初，实际却是逢场作戏，没有任何感情。
所以老爷子不确定，季庭鹤对温迎到底是什么心思。
“喜欢。”
老爷子一顿，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回答了。
“确定没骗我？”
季庭鹤笑了笑：“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忽悠不算骗？”
“不算。”
“……”
臭小子。
老爷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四年多。”
老爷子手一抖：“那时迎迎才多大？！”
“成年了。”
“……”
老爷子语塞。
“爷爷，您怪我吗？”
“怎么不怪？一听到这个消息，我恨不得打死你这个臭小子！”
“……”
“可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外面那些舆论会影响到迎迎。”老爷子表情严肃，“庭鹤，你能护得住她吗？”
他不是古板老人，会被那套古旧思想裹挟，非要拆散他们。
只是他们名义上终究是兄妹关系，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不影响两人感情，可外面那些舆论战，如果处理不好，造成的伤害也可不小。
“……”
季庭鹤自然也想到这方面的问题。
他能堵住整个季家人的嘴，可他堵不住其他人的嘴。
这件事在网上，隐隐开始有发酵的迹象。
所以他必须在事情扩大之前，想尽一切办法压下来。
只要堵住一张嘴，对她的影响就会少一点。
只有这样，才确保她平安无事。
“我能护住她。”
得到他的承诺，老爷子才放心：“那迎迎呢，她喜欢你吗？”
男人沉默。
老爷子看出他的异样：“她不喜欢你？”
“不知道。”
“不知道？！”
“她想离开我。”
“什么意思？”老爷子立即找到他话里的端倪，“她为什么要离开？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以迎迎的性格，她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除非她已经绝望了。
“……”
他沉默越久，老爷子不祥的预感就越发强烈。
“你真做了？！”
“……”
“到底是什么事，快说啊！”
季庭鹤薄唇紧抿：“我和她有一个孩子。”
老爷子满脸惊愕：“孩子？”
“对。”
“几个月了？男孩女孩？”
“六个月，女孩。”
“真、真的？我有宝贝小曾孙了？”老爷子难掩激动，“不行不行，我还是直接打电话问迎迎吧。”
说着摸出手机正要打，又似是意识到什么，手一顿。
既然已经六个月，那为什么迎迎的肚子还那么平坦，丝毫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老爷子缓缓转眸，目光落在双肩无力勾着，一直低着头的男人身上。
他没有在男人身上找到任何作为父亲的惊喜和激动，反而更多的是他无法读懂的情绪。
老爷子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孩子呢？”
“走了。”
“走了？”老爷子怔了怔，“走了是什么意思？”
“流产了。”
老人宛如晴天霹雳：“怎么会流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啊！”
季庭鹤喉头无比艰涩：“车祸。”
“肇事者是谁？！”
“是我。”
“你说什么？”
季庭鹤缓缓抬起头，直视老人难以置信的眼睛：“她就死在我车轮下。”
“你——”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身体摇晃，直直朝前倒去。
“爷爷——！！”
季庭鹤眼疾手快接住他的身体，见他脸色苍白，立即大喊：“来人呐！快来人！！”
温叔跑进来，“大少爷，怎么……”见到昏迷的老爷子，温叔脸色骤变。
“快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