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撞到东西?”
“猫。”
“卡索?”
卡索是一只长毛狮子猫,性格高冷,除了饭点会出现,其他时候都在其他地方睡觉,谁都不搭理。
温迎回来住的这段时间,也就只见过它几次面。
“它叫卡索?”
“卡索不是你送给季正洋的四岁生日礼物吗?你不知道?”
季正洋很早就想养一只猫了,可当时他太小,云蔓担心他照顾不好猫,所以一直没给他买。
“捡的,哪来的名字?”
温迎一惊:“你路边捡的?”
季庭鹤睨她:“你看我像是会给那小子送礼物的人吗?”
“……”
确实不像。
不过她惊讶的不是他把流浪猫当礼物送给季正洋,而是他居然也会关注流浪猫,对这些可怜的小动物也有如此大的怜悯之心。
“那你为什么执意让季正洋给它换名字?”
当时季正洋给卡索起了很多名字,卡索都不感兴趣,唯独只对“咪咪”这两个字有反应,一叫就来。
季正洋正决定以后就叫卡索“咪咪”时,不曾想被季庭鹤拒绝了。
他说“咪咪”不是名字,让季正洋重新起一个。
“有家的猫才配有名字,”季庭鹤后背靠着沙发背,声音虚弱,“人也是。”
“?”
温迎满脸疑惑,正想再问,发现他脸色越发苍白,衣服被鲜血浸湿的范围越来越大。
“你、你没事吧?”
“你再不打电话,我就真出事了。”
“……”
温迎拿出手机,正想打120,男人再次出声:“打给贺征。”
她顿了顿,虽然不解,但也依言打给贺征,说了他此时的情况。
贺征很快赶到,身后还跟了一位手提医药箱的男人。
他们走进来,男子二话不说,立即蹲在季庭鹤面前检查他的伤势。
“都粘连在一起了,需要剪开。”男子喊道,“贺征,你过来帮忙。”
贺征走过去,两人一起配合。
温迎默默的站在一旁,亲眼看到男人身上的衣服被剪刀剪开,鲜红的血肉被拉扯,痛得他沉痛低吟。
她这才看清,原来是刀伤,伤口不浅,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温迎看得头皮发麻,眉头紧皱。
她正要背过身去,却触及到季庭鹤那隐忍痛苦的眼神。
“出去。”
温迎一顿,没有犹豫,迅速转身离开房间。
她走出房间下楼。
直到下到一楼,望着偌大,空无一人的大厅,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那些佣人呢?
他们动静这么大,居然没察觉?
温迎在一楼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楼上才传来开门的声音。
贺征和男子下楼。
“今晚是关键时期,必须有人守着,有什么问题及时告诉我,如果情况太严重的话,直接送医院吧。”男子一边交代一边环顾四周,看到温迎,步伐一顿,“这不会就是……老鹤心心念念的温迎妹妹吧?”
温迎礼貌地起身:“您好。”
说着大步走过来,笑呵呵道伸手:“温迎妹妹好啊,我叫朝锐,是老鹤的好朋友。”
贺征打掉他的手:“别乱碰。”
朝锐缩回手,嗷嗷大叫:“贺征,你丫的每次下手都这么重,老子的手差点被你打废了!”
“被老大看见,你废的就不只是手了。”
“……”
温迎扫了一眼楼上:“他……”
朝锐以为她在担心季庭鹤,便道:“妹妹,你别担心,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小意思,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能不能把他带走?”
“为什么?”
“我妈明天就回来了,他在这不太好。”
朝锐吃惊,一脸八卦脸的笑:“搞了大半天,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卧槽!”
看到突然出现在二楼楼梯上的男人,朝锐吓了一跳:“老鹤,你吓我一跳!”
季庭鹤赤裸着上半身,身上披着长外套,正一步步的下楼。
他腹部缠绕的白纱布,被鲜血浸湿,唇色依然苍白,可精神有所好转,就连下楼的步伐都比刚才有力许多。
贺征迅速跑上去搀扶他。
季庭鹤由贺征搀扶着下楼,扫了一眼偌大的大厅,最后落在她的身上:“你们先出去。”
贺征点头,立即扯过朝锐的胳膊,强行把人拉出去。
大厅内很快恢复平静。
“季庭鹤抬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正想摸她的脸,却被她偏头躲过去。
温迎后退一步,保持安全的距离:“这里不是医院,还请你离开。”
“可你是医生。”
“?”
“所以我必须来这里。”
只有来这里,待在她身边,他内心才会感到平静。
至少,他真的死了,也能在死之见到她最后一面。
温迎听得莫名其妙:“我看你伤的不是肚子,而是脑子。”
他笑了一声,抬步朝她走来。
温迎满脸戒备,下意识往后退。
她转身想跑,腰肢却被他扣住,下一秒就被他扯进怀里。
季庭鹤一手圈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罩住她的后脑勺,往怀里摁。
“跑什么?”
温迎彻底动弹不得。
她半张脸贴着他赤裸的胸膛,清晰的心跳声震得她耳朵发麻。
男人薄唇落在她的发顶,感受属于她的馨香:“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你做什么梦?”
“……”
他就知道。
“对不起。”
温迎身形顿住,停止了挣扎。
她没有半点因为他的道歉而心软,反而更多的是讽刺。
“季庭鹤,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不管是因为孩子,还是那之前那一次次对她的强要。
“对不起”这三个字,虚伪又廉价。
她从不需要。
“……”
见他松动,温迎立即推开他:“很晚了,你可以走了吗?”
季庭鹤深深地看了她三秒,才转身离开。
直到男人那抹声音没入黑暗中,她心里一直憋的那股气才终于松了出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口气,正要上楼,余光却扫到手指上的血迹。
是刚才不小心从他腹部蹭到的。
她眼露厌恶,转身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像是在清洗什么脏东西,一遍遍不断的用力搓洗,直到整只手已经充血发红,才彻底停下来。
“吱呀——”
外面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温迎顿了顿,有些疑惑的走出洗手间。
看到突然出现在大厅内的云蔓,她一惊,大步走过来:“妈,您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