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鹤动作一顿:“没有,在抢救。”
“那她会死吗?”
看到她眼里的冷血,男人顿时感觉到不妙:“你是故意开车撞她的?”
“是。”
“你为什么开车撞她?”
“为什么?”温迎一脸可笑,“她杀了我的孩子,你说为什么?!”
“……”
“周玎已死,现在只剩下你和周晚漾了。”她笑容凄冽,“季庭鹤,你是孩子的父亲,你有权利决定她的生死,所以我不怪你,也不会对你怎样,真的。”
“但是周晚漾不行!”她一字一句,都带着极深的怨恨,“她必须死!!”
“所以你就这么直接撞她?”
“有问题吗?”
“你惹了很大麻烦,你知不知道?!”
“什么麻烦?坐牢?枪毙?”
“……”
“你觉得我没想过这一点吗?”温迎提高分贝,“季庭鹤,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现在就是后悔,就因为我道德太高,才导致第二次没有撞上去,没有给她致命一击!”
“……”
季庭鹤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她那双原本漂亮有光的眼睛,此时死灰一片,只剩下极端的恨意。
无穷无尽,就像一只撑到极致的气球,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瞬间炸开。
季庭鹤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了想为孩子报仇的决心。
义无反顾、视死如归。
对这个世间没有丝毫留恋。
包括他。
季庭鹤彻底慌了,不安地她抱进怀里:“温迎,你别这样……你要活着,好好活着,别扔下我一个人,行不行?”
眼泪从她眼眶滑落,浸入他的外套里。
她精神彻底崩塌,再也拼凑不回原来的模样。
“你们所有人都想弄死我的孩子,为什么……”她悲恸的声音一点点流出,“她连见见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了,你们怎么狠心的……怎么狠心……”
她哭到额头的血不断渗出,几近断气。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折磨自己。”季庭鹤紧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声音难掩痛苦,“温迎,你放过自己吧。”
否则她会死的。
温迎哭到最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额头全是血迹,最后撑不住晕了过去。
季西砚赶回来,就看到温迎躺在床上,精神比之前更加惨白。
他怒火中烧,一拳直接招呼在季庭鹤的脸上。
季庭鹤半张脸瞬间红肿,嘴角鲜血溢出。
温迎躺在床上,依然无动于衷。
“季庭鹤,你再这样下去,她也会和那个孩子一样,死在你手下!”
季庭鹤双眼狠厉,幽幽地盯着他:“我和她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来插手?出去!”
“你一定要把她逼死吗?!”
“贺征!”
贺征立即跑进来:“老大。”
“把他给我弄出去!”
贺征一顿,有些为难的看向季西砚:“季二少,老大正气头上,您还是先出去一下吧。”
“季庭鹤,你作茧自缚,迟早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季西砚甩袖离开。
病房再次恢复平静。
季庭鹤托着沉重的双脚来到床边,轻轻地为她掖好被子:“温迎,你听话,好好养伤,这件事我会去处理,你就别管了。”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才转身离开病房。
“看好她。”
贺征点头:“好的。”
季庭鹤离开医院,天色逐渐亮起。
昨晚外面下了一夜的雪,直到早上七点才堪堪停下。
早上的医院幽静安宁。温迎一夜未睡。
房门被推开,季西砚端着早餐走进来:“醒了,起来吃点早餐吧。”
温迎想要坐起,脑袋却一片眩晕。
季西砚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飞奔过去,搀扶她坐起。
温迎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谢谢。
季西砚见她精神不好,也没有说什么,端起粥,亲自喂她。
温迎想自己喝,可他执意要喂,温迎没力气和他争,再加上头一说话头隐隐发痛,所以也没再坚持,由他去了。
季西砚给她喂完了早餐,起身正要收拾东西,房门突然被人撞开。
一群身穿警服的人如鱼贯入。
“请问你就是温迎?”
温迎看着突然出现的警察,没有丝毫震惊:“是我。”
“昨晚有群众报案,说你在利家酒店门口开车撞人,麻烦你和我们去警局一趟,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