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进屋,把门关上。
温迎敲门喊他,可里面的人依然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回应。
从小到大,温明修都很宠她,只要她喜欢的事物,大哥都会无条件帮她弄来,即便她做错事,他也不舍得说她一句重话。
温迎还是第一次见温明修生这么大的气,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以为大哥知道她喜欢季庭鹤,至少会因为她,尝试接受季庭鹤。
可如今看来,事情反而往严重的方向发展了。
难道她喜欢季庭鹤,本身就是错的吗?
得不到回应,温迎只能放弃,转身准备下楼,看到楼下的男人,步伐顿住。
季庭鹤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双肩勾着,脑袋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餐厅偌大且寂静。他像是被人扔进一个孤寂沉默的世界里,那里无声无息,无人无物,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知为何,温迎突然想起当年他被季向文惩罚跪祠堂的场景。
背脊直挺沉着,却又极具孤独。
温迎正准备下楼,他却接到一个电话,似是有什么急事,抄走外套穿上就急匆匆离开了。
季庭鹤这一离开后,两天没再回玉庭苑。
温迎想给他打电话,可想到手机没信号,再怎么折腾都打不出去,便作罢。
这两天她依然每天陪温明修出去走走,可自从上次兄妹俩吵架后,温明修对她的态度冷淡了很多。
温迎心情有些失落:“哥,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温明修斜睨她:“憋了两天,总算是愿意和我讲话了?”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温迎一怔:“哥,你……不生我气了?”
“咱们家就你一个小公主,就算再生气,还能怎么着?”温明修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我总不能这辈子都不跟你说话吧?”
温迎小脸瞬间欣喜,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行了,”温明修推了推她的脑袋,“虽然我不生你气了,可不代表我就接受季庭鹤了。”
“那你什么时候……”
口袋里突然传来声响,温迎愣了两秒,直到温明修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她迅速摸出一看,发现是柏珊珊打来的。
她的手机不是被季庭鹤屏蔽信号了吗?
难道他早就给她解禁了,只是忘记和她说了?
“喂,珊珊,怎么了?”
“我去,手机终于打通了!”柏珊珊语气着急,“迎迎,自从上次我们报警,没能把你从玉庭苑带出去后,江律师一直在担心你,他情况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因为一直担心你,病情突然加重,今早……今早被送进手术室抢救了。”
温迎心头一紧:“那他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情况不太乐观。你也知道,他很在意你。他没见到你,治疗都没效果。江阿姨他们一直守着,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多。”
柏珊珊叹了一口气:“迎迎,你现在有办法出来吗?我看他的情况,如果不确定你安全,他不会安心的。”
“好、好。”温迎忙不迭点头,“我现在立刻去医院!”
挂断电话,温明修问:“怎么了?”
温迎挂断电话,满脸着急地和他说明了情况。
温明修脸色凝重:“要不我和你一块去吧,不管怎样,他都是因为我们温家受的伤,我们理应去看看他的。”
“不行,哥,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劳累过度。”温迎安抚他,“我自己去就行,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们再一起去看他也不迟。”
“也行,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问题及时给哥打电话。”他扫了一眼外面的保镖,“那几个人,哥哥想办法帮你支开。”
“好。”
也不知道是季庭鹤对她放松了,温明修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轻松把那几个保镖支开了。
温迎趁机离开玉庭苑。
她走出玉庭苑,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师傅,立元医院。”
“好。”
温迎一顿,下意识地看向驾驶座上的司机。
对方一身黑色便衣,大半张脸被口罩遮住,头戴鸭舌帽,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
他左侧脖颈处,那条长长的疤痕像一只蜈蚣,从后颈延伸到他的下颚处,狰狞可怖。
温迎拧眉,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似是意识到什么,温迎强行保持面色平静,道:“师傅,我想买点东西,您可以把车停到一边等一下我吗?”
他黑眸扫了她一眼:“好。”
车子停下。
温迎迅速伸手,想打开车门下车,却不料突然咔擦一声。
车门落了锁。
她身形一顿,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努力拉扯车门,却没有任何作用。她急得额头冒出冷汗,但为了不激怒对方,努力地维持正常语气:“师、师傅,门怎么锁了,我想下车,你开一下锁。”
男人幽幽地转过头,嗤嗤的笑声从他胸腔口震出,像一首夺命曲:“温迎,等了你那么多天,我终于逮到你了。”
温迎瞳孔一震:“你、你是梁帆?!”
话音一落,后备箱突然被人打开,一只手猛地勾住了她的脖子。
温迎呼吸一窒,下意识喊出声:“救……唔唔——”
她嘴巴被一块布堵住,身体一软,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