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瞬间黑下来。
车门打不开,温迎气极:“季庭鹤,我要下车!”
季庭鹤一手罩住她的后脖颈,把她压向自己。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盯着她笑:“迎迎,你又不乖了。”
他黑眸看似平静,却蕴藏着极强的偏执。
像是压抑着一个病态的疯子。
“我说了,只要你把它戴上,我就让你下车。”他掌心抚上她的脸,亲昵地轻抚着,指尖勾着项链,轻松戴到她的脖子上。他看了看,“项链很漂亮,很适合你。”
“……”
温迎放弃抵抗,垂下眼:“现在可以让我下车了吗?”
“可以。”
季庭鹤按下锁扣,车门轻松被打开。
温迎迅速下车,直接一手扯掉脖子上的项链扔到他身上:“你的东西,我不稀罕!”
温迎转身愤然离开。
在拍卖会上费尽心思跟她抢项链,转头就戴到元安娜的脖子上,完了又当没发生过一样,说物归原主。
要不是她看到元安娜炫耀,她或许还会傻傻的相信他的话,感动他为自己做的一切。
他当真觉得她蠢,还是觉得她好骗?
温迎内心冷嗤。
她就当这条项链坏了、不见了,也不稀罕元安娜用过的东西!
男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死死盯着她远去的背影。
贺征一上车,就察觉到车厢内那冷如冰窖的气氛。
男人脸色阴沉骇人,让人不敢靠近。
“老大,您……”贺征话一顿,注意到掉落在车底的项链。
季庭鹤知道那条项链是温家旧物后,就想亲自拍下来送给温迎,可现在看来……
好像搞砸了?
温迎没有接受这条项链?
“老大,温小姐是不是对您……有什么误会?”
季庭鹤一言不发,弯腰捡起地上的项链,重新放回盒子中:“回公司。”
贺征点头,正要启动车子,车窗被人敲了敲。
看到是元安娜,贺征眉头微皱,降下车窗。
“元小姐,您还有事吗?”
元安娜看向车后座的男人,撒娇:“庭鹤,我是和你一起来的,你怎么抛下我就走了?”
“不顺路。”
“是啊,老大还要回公司上班呢,的确不顺路,”贺征也解释,“老大已经给您叫了司机,您稍等片刻,他很快就到了。”
“不能特意送我回去吗?”
“……”
季庭鹤黑眸一转,落在她脸上。
“贺征,给她开门。”
元安娜一喜,立即拉开车门上车。
车子启动离开。
元安娜收回目光,正要说什么,却发现男人冷鸷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笑容微僵:“庭鹤,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男人沉默,指腹不断摩擦着项链盒子边缘。
元安娜视线顺着他的动作,落在那个熟悉的盒子上。
项链没送出去?
她嘴角微不可察一勾。
季庭鹤盯着她的脸:“你刚才有没有碰过项链?”
元安娜一脸懵:“没有啊,怎么了?”
“真没有?”
“季庭鹤,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我?”
“……”
“项链从拍下到现在,你一直带在身上从不离身,我能从哪儿碰?”元安娜满脸失望,“季庭鹤,即便我以前做过让你生气的事,那也是一码归一码,你不必每一件事都嫁祸到我的头上!”
寂静的车厢内,只有元安娜因为生气而急促的呼吸声。
确实,项链从未离开过他的身,元安娜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碰过项链。
既然如此,那温迎口中碰过项链的人,到底是谁?
男人瞥了她一眼:“只是随便问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
车子很快到达元家门口。
元安娜正要下车,男人就递给她一个东西。
她一怔:“这是什么?”
“送你的礼物。”
“?”
元安娜接过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顶白钻皇冠。
皇冠上镶嵌了上千颗白钻,闪闪发光,璀璨夺目。
元安娜惊愕:“这是……刚才拍卖会上的斯蒂芙皇冠?”
“对,送给你。”季庭鹤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订婚宴上记得戴上它。”
“还有,我向刚才怀疑你的话道歉。”
元安娜诧异地看向他。
男人目光灼烈,带着别样的情感,毫无遮掩。
元安娜心口微动,低眉轻笑。
“好,我原谅你了。”
“嗯,回去吧。”
元安娜小心翼翼地抱着盒子,转身离开。
直到那道背影远去,男人脸上那抹笑瞬间冷凝下来。
他眉眼恢复冷峻:“开车。”
贺征启动车子离开。
“老大,您为什么突然送皇冠给她?”
男人扯了扯领带,声线磁性,却近乎无情:“要培养一颗优秀的棋子,适当给点甜头,它才能为我所用,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
-
元安娜刚准备开门进屋,似是察觉到什么,猛然转身。
看着眼前的男人,元安娜眉头微蹙:“你是谁?”
“安安,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元安娜震住:“你是谭奕?”
她仔细端详他这张全然陌生的脸,很不解:“你怎么变成这样?”
“没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元安娜对他的事不感兴趣:“你找我有事?”
“只是过来看看你。”
元安娜忽视他眼里的深情,态度冷淡:“我快订婚了,以后别来找我。”
元安娜抬步进去。
“别跟季庭鹤订婚,”男人凝视着她的背影,“他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我已经爱上他了,”元安娜笑了,转身对上他那双棕色的眼睛,“谭奕,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一直以来,她都活在弟弟的阴影之下,母亲把她当救活公司的工具,元子豪把她当提款机,一次次填补他赌博欠款的窟窿。
这些年,她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直到遇到季庭鹤,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配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最开始她不敢奢望季庭鹤能喜欢自己,可这段时间,季庭鹤对她特别好,他能记住她的喜好,理解她的难处和疲惫。
这些东西,她从出生在元家那一刻开始,就从未体验过。
“即便温迎怀孕了,你也要执意嫁给他吗?”
元安娜震惊:“什么?”
男人把手里的孕检单递给她。
元安娜接过翻开一看。
孕检单上仔细记录了温迎这三个多月来的所有检查数据。
孩子很好,至今已经接近四个月了。
元安娜怔怔地看着单子上的黑白图,手指逐渐攥紧。
季庭鹤,温迎已经怀孕了。
如果你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