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缘由,仁钦无非怕她到时候不跟他回去,或者怕她把一颗心留在家乡,无法融入草原的生活。
她不会给他保证什么,但她是有决心的。
仁钦是个值得相伴一生的人,燕秋不后悔和他在一起,自然不会抛弃他。
况且,她怀念的只是往日美好的回忆,实际上这座城,对许多人包括她来说更是束缚和牢笼,比起快乐,这座城给她造成的痛苦更多。
尝试过草原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她发现自己的心愿意在那里停留。那里青草和牛羊,以及身边的人,对她充满意料之外的吸引力。
“仁钦,你还能让我回来吗?”
仁钦试探她,她也试探仁钦。
她要的自由,是完全的自由,不是退而求其次的自由。
仁钦被她的态度弄得心底不安,他不露声色,意有所指:“看你表现。”
燕秋从胸腔溢出一声冷笑:“那我也看你表现!”
要是表现得不好,她直接就逃了,逃去天涯海角,一个人岂不是更自由?
“哎!”仁钦不满意拧眉看她,“还能这样的?你来之前不是说好要和我回去吗?”
他自己都态度不明确,凭什么要求她说到做到,燕秋还是回他一个冷笑,意思很明显了。
她骑着马往前走,离他远了点儿。
仁钦气笑了,追上去说:“那你可要做好准备,进了京城我就把你拴在我身边,你哪儿也别想去,见了人就马上跟我回家!”
两个人脾气都没有多好,这不,燕秋的马鞭子甩向了仁钦。
柔韧的马鞭被仁钦一把握住,但力道还是砸进他手心。
他再次唉声叹气起来,咕哝着:“你的心难不成真是石头做的?捂多久都不会热,我这什么命……”
他要是和她吵就好了,偏偏要装作很委屈的样子窸窸窣窣,还要故意让燕秋听见他在说什么,好心里升起愧疚。
“仁钦,我告诉你,你要是强力干涉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讨厌你刚才的话,不管玩笑还是什么,我不是物件,你更栓不住我!”
她气冲冲撂下两句话,余光观察仁钦的反应。
仁钦见她冷脸,气势瞬间更弱。
他明知燕秋的忌讳,却还是要嘴贱。
“好,我不该说那些话,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认错干脆,原谅的人也很干脆。
燕秋高傲地睨他,递来一个水囊:“喝点水,瞧你嘴干的!”
仁钦乐开花,接过水囊咕嘟咕嘟灌水,眼睛却一直黏在燕秋唇上。
喝完水,他凑近燕秋,小声说:“现在不干了,你要不要……”
燕秋红着耳朵将他推远,却还是不防被仁钦趁机亲了一口。
继续走大约五天,总算到了京城。
燕扶光派来的人接他们进宫,一路上,仁钦没兴趣关心周遭新鲜的景色,而是紧紧盯着燕秋。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两边红墙很高很高,高得让他觉得连吹过来的风也不那么像风了。
仁钦看见燕秋眼角湿润,他慌忙要伸手去给她擦眼泪。
“你这……”
他知道燕秋在皇宫的日子没那么好过,可她一直想回来,所以仁钦分不清燕秋的泪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感动。
“没事。”燕秋推开他的手,自己一把将泪水抹去,继续往前走。
来到燕扶光所在的宫殿,见面行礼后,燕秋就留下仁钦,她自己去朝阳宫找绿卿。
仁钦一直看着燕秋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有精力观察燕扶光殿内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