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娴的院子里。

    绿卿把她特意给林淑娴挑选的一套首饰拿出来,“这是我前几日去外面铺子看见的,白玉茶花的样式挺少见的,第一眼感觉很适合你。”

    林淑娴打趣她:“你这就亏了。我送你的是我不想要的东西,可你送我的是你精心挑选的。”

    绿卿不在意:“你送我的我很喜欢。”

    那些茶叶够她喝好久了,价值更不是这套首饰可以相比的。

    更何况,礼物本身不能用价值衡量,收到的人喜欢,送的人欢喜,那不就够了吗?

    林淑娴好久没那么开心了,她让人把首饰拿下去放好,笑道:“下次咱们见面,我就戴你送我的首饰。”

    最近能让她展颜的事很少,与绿卿相熟是一件。

    林淑娴看着绿卿,自嘲道:“从前我故作清高,认为所有人都和我没有共同语言,所以一个人在府里看书写字,你们请我出去我也拒绝了,现在想想,我真傻。”

    其实也不止清高这个原因,还因为当时她和燕长风两个人太过紧密,没有想去交自己的朋友。

    从前,林淑娴觉得黏在一起很甜蜜,可当他们的感情面临困境时,她无法再将所有心情与曾经最亲密的人分享,这时,朋友就显得很重要、很必要。

    绿卿不会怪她,也不认为她故作清高,她宽慰林淑娴:“你虽然和我不熟,但是每次见面都给我打招呼,这不是很好吗?每个人性格不一样,你本身就很好了。”

    对有才气的人,绿卿一向钦佩。知书达理的林淑娴,从小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有点自己的个性怎么了?不是很合理吗?

    林淑娴莞尔一笑:“你真容易满足。”打个招呼就认定她是好人,怎么这么好笑。

    笑过之后,林淑娴略微忐忑问道:“那我们是朋友了吗?”

    她有点脸红,毕竟这话不像二十多岁的人该说的,奈何她好久没有交朋友的经历了,所以说出口后难免害羞。

    “当然了!”绿卿一本正经,“往后想说话聊天,可以去我们府上找我,不方便就约在外面或者你这里。”

    她十分乐意和读书多的人交朋友,不是虚荣心作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林淑娴眉开眼笑道:“好!”

    留在齐王府用了午膳后,绿卿和燕扶光就告辞了。

    马车上,燕扶光吹捧绿卿:“我家珍珍人见人爱。”

    饭桌上,林淑娴一个劲儿给绿卿夹菜,温声细语问她爱吃什么爱喝什么,没看错的话,燕长风都惊讶了。

    燕扶光搂着她笑:“这么受人喜欢,我出门回来,珍珍心里可还会有我的位置?”

    旁的绿卿没来得及回应,她抓着重点问:“殿下要去哪里?”

    燕扶光告诉她:“北疆,江将军在养伤,我过去一趟。”

    北疆战事频发,绿卿的心一紧:“殿下……”

    她心里有他,再不能做到看淡他的生死,她没有立场阻止他上战场,可她希望他能次次都平安归来。

    “别怕。”燕扶光握住她的肩头,嗓音柔和,“不是打仗,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就回来。”

    他去把北疆外面的水搅浑些,那些小部族单个看着讨嫌了些,却还不至于威胁大燕的安定,但如今他们联盟起来,声势弄得挺大,野心膨胀,燕扶光忍不下去,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

    绿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她能为他做的很少,至少让他放心离开,不必惦记她和孩子。

    “那什么时候走?”

    “过个几日,我找个理由悄悄离开。”

    朝廷上的事熙和帝其实能处理,就是有时候想偷懒,或者偶尔糊涂。

    把燕长风和燕轻舟留下,应当就没问题了,这样一来,他在北疆有什么事也好从京城支援。

    距离他离开只剩下几天的时间,绿卿最近做什么都兴致不高。

    深夜,绿卿躺在他身边,侧身抱住他问:“殿下这几天不忙的时候,可不可以回来用膳?”

    哪里是要他回来用膳,绿卿只是想多看看他。

    燕扶光翻身把她搂进胸膛:“每天都回来,需要准备的我事先已经安排好了。”

    剩下就是照常上朝办差,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绿卿思绪乱飞:“殿下的铠甲还结实吗?要不要命人再做一副?对了,平安符,我得去庙里给你求一个戴着。还有鞋袜和中衣,我得给您多做些……”

    燕扶光亲亲她的额头,哄道:“不害怕,不会有事。”

    绿卿的语气比他更加坚定:“殿下是最厉害的人,肯定不会有事。”

    她有条不紊地把该准备的东西给燕扶光准备好,送他离开的那天一点都没哭。

    燕扶光坐在高高的马背上,绿卿仰头笑看着他:“殿下,注意安全。”

    他俯身摸摸她的脸:“等我回来。”

    “嗯,您回来我们去放风筝,您教我。”

    “好。”

    对他们来说,离别永远都只是暂时的,期盼和思念会把自己带到对方的身边。

    绿卿会等着他凯旋,燕扶光会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