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温热的茶水放进她手中,燕扶光问:“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给我说?一个人查了那么久,很困难吧?”
绿卿摸摸鼻子,悄咪咪观察一眼他的表情。
“找您查吗?妾一开始也不确定,万一给您添麻烦呢?”
她这么讲气,燕扶光蹙眉:“添麻烦?不是应该的吗?这是我应该做的。”
可绿卿不赞同他的观点,她摇摇头,第一次很认真地给他说:“您那么忙,妾自己可以处理的事,就不想交给您。妾都二十三岁了,不是十三岁,不需要一直躲在您身后。”
她笑着抚了抚燕扶光紧皱的眉头,温声道:“您有您的责任,妾也有妾自己的责任。您的责任是天下百姓,是府上众人,妾的责任没那么大,只有您和孩子们。”
“所以,妾自己能做的事就让妾自己做吧,妾做不到的,再来求您帮帮忙。”
就比如寻找小薇的事,她就能交给燕扶光,而不是自己硬着头皮查。
眉头舒展,燕扶光看着她,心跳加快。
眼前的人,他早已欣赏过千千万万遍,可继续注视她,却还是能蹦出一些小小的惊喜。
她远没有他想象中的柔弱,她也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单纯。
他以为的疼爱,是把她严严实实护在身后,可她貌似不需要他事事包揽,这种关爱对她来说既是甜蜜,也是一种轻视。
“什么时候开始查的?”
都这么问,那就是不在意了?绿卿轻快道:“心里没那么难受之后就开始的。”
她坐近,抱住燕扶光的胳膊,小鸟依人地靠上去:“要是妾不耽搁那点时间就好了。”
燕扶光的手指随即戳上她的额头:“不是说好不自责的吗?”
绿卿抿抿嘴:“不自责了,而且您瞧,妾现在并不会心软。”
外面王嬷嬷的声音越来越小,可她一直无动于衷。
今天之后,她知道她和宁华月的矛盾会越来越深,可绿卿不后悔。
她不害怕宁华月,但她十分害怕自己的孩子受伤。伤了她的孩子,她势必会讨回来。
燕扶光抚着她的侧脸,语气冰凉:“自作自受,不需要心软。”
后院容不下这么狠毒的人,王嬷嬷不死,他的孩子怎么安心在王府长大?
至于宁华月,燕扶光暂且相信她不知情,否则今日就不只王嬷嬷一人受罚。
雪纷纷扬扬飘落,鹤鸣院燃着昏黄的烛火,院子里的血迹被清理干净,洁白的雪一层层盖上,又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宁华月失去王嬷嬷这个帮手,对她来说打击很大。
宁夫人在她病重后来了一趟太子府。
她看着自己痛苦绝望的女儿,心里疼痛无比,却无能为力。
王嬷嬷的事,确实是宁华月理亏,这点宁夫人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让她接受不比宁华月难过和不忿。
母女俩手牵着手落泪,宁夫人哽咽道:“你就是败在了没得到太子殿下恩宠这点,不然不会让那个低贱的女人压在你头上。”
宁华月这几天哭得太多,嗓音沙哑:“别说了,娘亲你别说了,先是兰心,后是王嬷嬷,我身边只剩下一个灵韵了,是不是哪天她还要把灵韵算计进去?”
她觉得自己很失败,太子明媒正娶的妻,比不过一个无权无势没有依靠的丫鬟。
宁华月后悔:“太子冷漠,我们宁家在背后如何支持他,他不看在眼里,根本不会因此对我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