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知道了。”

    燕扶光在熙和帝身边露了一面,就急匆匆来找绿卿了。

    “您要带妾去哪儿?”

    燕扶光先把绿卿抱上马,紧接着翻身坐到她身后,手持缰绳,双脚轻磕马腹:“进城逛逛,顺便在城里的酒楼用膳。”

    临图城内不比京城精致繁华,所以随行的贵人们不大喜欢进城,反而更欣赏城外的美景。

    可燕扶光认为,粗犷有粗犷的美,来都来了,就该领略当地的人文风貌,而且他还可以趁机和绿卿增加相处的时间,不被那些个没眼力见儿的人打扰。

    没多久,两人进了城,街边摆满了各种小摊,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烟火气息十足。

    进了酒楼,梁非吩咐掌柜:“看着上些你们这儿的特色。”

    掌柜看出燕扶光等人穿着气度不凡,恭恭敬敬地招待:“好嘞,您几位楼上请!”

    二楼雅间,绿卿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临图哪儿都好,就是比京城干燥些。

    “用了早膳就去逛逛。”燕扶光见她一直往外瞧,笑着又说了一遍。

    绿卿的欢欣雀跃肉眼可见,她对外界的好奇心很重,对所有没有见识过的事物充满期待。

    按耐着用了早膳,绿卿就迫不及待了。

    新鲜的没见过的玩意儿,她都想买,基本走几步就停一下。

    “这个要!这个也要!还有这个这个,带回去给澜哥儿他们玩!”

    买什么绿卿都觉得是有用的,到了后来,梁非提不了那么多东西,还得燕扶光帮忙。

    绿卿从前对花银子没那么多感受,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花银子是那么有幸福感的一件事。

    最后,绿卿看着燕扶光两手拎满了东西,她微微脸红,克制道:“咱们回去吧。”

    再逛下去,就得租一辆马车搬东西出城了,那太夸张了。

    出行一趟,收获颇丰,回去时,澜哥儿也起来了,不过他没去找燕筝儿玩耍,自己待在营帐里等绿卿回来。

    “这些是澜哥儿的,这些是聿哥儿的,这些是九哥儿的,这些是你们父王的,剩下全是我的!”

    划拉了好几堆,澜哥儿睁大眼睛配合地捧场,欢呼声一下接一下。

    “哇!哇——!”

    “娘亲,这都是您买的吗?”

    绿卿隐隐有点骄傲和自豪:“是的!都是娘亲花自己的银子买的,送给你们的礼物!”

    她存了不少银子,早膳还是她请燕扶光吃的,银子拿出来的时候,绿卿腰板挺得很直。

    “哦对了,还有嘉宁郡主的,待会儿澜哥儿去找她的时候帮忙带过去。”她家澜哥儿就这一个姐姐,绿卿做娘亲的,也要帮忙维系小朋友之间的感情。

    分好礼物,绿卿洗洗手准备吃买回来的糕点,却见寄琴愁容满面地小跑过来。

    “主子,”她俯身靠近绿卿耳畔,“出事了,太子前几日刚收的侍妾,被查出来是别国细作,奴婢刚才遇见梁非侍卫,他让奴婢给您说一声,现在最好别出去,把大公子看好。”

    绿卿一愣,没心情吃糕点了,她把澜哥儿叫来,哄着他下棋,不让他出门。

    而此时熙和帝所在的营帐内,众人面色各异。

    燕羡之脸色十分难看,跪在中间解释:“儿臣不知道她是细作,若是知道,儿臣定亲手杀了她!”

    那名来到临图第一晚就勾住燕羡之的舞女名叫品月,这些天燕羡之每晚都歇在她的帐篷里,昨晚被缠着带人去了自己的营帐,结果一醒来品月就不见了,随之消失的是燕羡之摆在桌上的军队布防图以及新研究出来的兵法战术。

    是江觅荷首先发现不对劲,见品月鬼鬼祟祟,她便派人跟了上去,发现她和一个其貌不扬作侍卫装扮的男人交头接耳。那男人发现有人跟踪品月,便第一时间把她偷来的情报拿在手中,最后不管品月被抓,先行逃走。

    徐皇后深知燕羡之犯了大错,可她还是忍不住为他脱罪,反倒是埋怨起了江觅荷:“太子妃也真是的,既然发觉不对,何不如第一时间把两个人都抓住,这下好了,贼人拿了情报跑了!”

    江觅荷冷着脸:“是妾身不对,请皇后娘娘和皇上责罚!”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样一对母子。

    林淑娴是站在江觅荷这边的,她被徐皇后这番推卸责任惊得目瞪口呆:“多亏太子妃聪慧,才发现了品月,若不是太子妃,指不定今后那个品月还要从太子那里偷走多少事关整个大燕社稷的机密。”

    这话全然把燕羡之说成了废物,燕扶光听起来甚是悦耳。

    “大燕多少将士用性命换回来的安稳,如今丢在了太子殿下手中,我倒是要问问,我们的太子殿下,您准备怎么做?”

    真是荒唐,一个小小的舞女就能窃取机密,可见他们大燕的太子沉醉温柔乡后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家国大义都不比他享乐重要。

    燕扶光怒火中烧:“你怎么给大燕的百姓一个交代!若情报追不回来,你能上战场吗?你上了战场能挽救损失吗?”

    熙和帝一夕之间苍老了好几岁,他搓了搓脸,恨铁不成钢道:“太子不堪大用,你愧对太子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