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是他保家卫国的证明,作为被他保护的一份子,绿卿心怀感激和敬佩。

    燕扶光似乎笑了一声。

    快马加鞭先大部队几日回到京城,燕扶光就是考虑到江风的伤情。

    他快速沐浴换衣,找来府医们询问情况:“解药进展如何?王府不养闲人,拿了报酬就要办事,江指挥使的毒解不了的话,后果自负。”

    点到为止,燕扶光一挥手把人全部打发去继续研究解药。

    熙和帝被方进宝迎进屋,脸上伤心难过的表情在见到燕扶光好生生坐着的时候有了一丝裂隙。

    “扶光?”熙和帝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伸出手捏住燕扶光的手臂,一再确认他面前的是个活人。

    “父皇?”燕扶光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他站起身行礼,然后说,“儿臣刚回府,您怎么来了?”

    “……刚回府?前几天回来的是谁?”

    “事发突然,儿臣带领军队刚出北疆地界就遭遇蒙面人埋伏,江指挥使为救儿臣受了伤,因此儿臣特意派一队人先行送他回王府治疗,儿臣紧赶慢赶终于赶了回来。”

    “埋伏?江风救了你?”熙和帝似乎很难把一切联系起来,他问,“那为何要让江风假扮你?”

    燕扶光长叹一声,肩膀微微耷下,“因为儿臣发现那些人是冲着儿臣来的,儿臣也怕不止那些人在途中埋伏,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熙和帝目光复杂,他沉重地拍拍燕扶光的肩膀:“扶光,还好你回来了,父皇会为你找出幕后指使之人,还你一个公道。”

    燕扶光从善如流地接道:“儿臣相信父皇。”

    熙和帝转念一想:“那就先不要公布真实情况,把戏演下去。”

    燕扶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听父皇的安排。”

    熙和帝心绪难以平静地从晋王府出来,坐上回宫的马车。

    他一直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小打小闹,却不想有的人狠毒到要在回京途中埋伏,威胁燕扶光的性命。

    **

    要不说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呢,王府的府医都不是吃素的,有燕扶光发话,当晚就研究出了解药。

    江医女曾经见识过这种毒药,所以大大缩短了时间成本。

    给江风服下解药后,燕扶光总算能暂时放松放松了。

    绿卿天黑后就回了锦箨院,澜哥儿见不到她要闹,而燕扶光暂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回来了,于是堂堂晋王殿下,只能摸黑翻墙偷偷溜进锦箨院。

    澜哥儿总算是睡着了,绿卿哄他哄得很累,刚要换个舒服的姿势进入梦乡,就发现床帘被人撩开。

    绿卿捂着嘴小声道:“您怎么过来了?被人发现没有?”

    她坐起身要下床,燕扶光默默摁住她,接着把她往里推推,自己挤着床沿躺了上去。

    绿卿怕他乱来,忙道:“澜哥儿在……”

    “澜哥儿在又怎么了?”燕扶光故意逗她。

    绿卿没听出来,傻乎乎地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您手臂还伤着,今天不行,而且澜哥儿还在……”

    燕扶光一本正经地问:“澜哥儿能躺,我就不行?这是魏庶妃院儿里的规矩?”

    绿卿顿住,手指一屈,想掐下去又不敢:“……能,府里您才是规矩,妾错了……”

    燕扶光弯起右臂把她整个搂进怀抱,他垂眸看她一张红唇张张合合,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想和她贴在一起。

    绿卿接下来的气息都被他温柔又霸道地掠夺。

    片刻后,燕扶光克制地停下,嘴唇贴在她耳畔:“明天澜哥儿回东厢房睡。”

    绿卿羞耻地躲进他怀里,两只耳朵红了个彻底。

    夜深人静,一旁澜哥儿打着小鼾,呼噜呼噜像只小猫。

    燕扶光很久没有体会过如此宁静的时光,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温柔惬意。

    “你们母子被人欺负没有?”

    绿卿差点都睡了,一听这句话瞬间清醒。

    她嘟着嘴娇声捡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告状:“太子妃给澜哥儿的零嘴被管庶妃分了去,她吃坏了肚子还怀疑妾给她下药,皇上把她降为侍妾了……”

    燕扶光嫌弃:“她是谁家出来的,怎么这个德行?”

    纤细的手指点点燕扶光的胸膛:“您自己想,妾不知道。”

    燕扶光察觉出她那点小脾气,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新鲜,再次表明:“真的不记得了。”

    绿卿目光幽怨地抬眼看他。

    燕扶光受不住,再这样看下去他不能保证不闹出点动静把澜哥儿吵醒。

    宽大的掌心覆上她亮晶晶的双眼,燕扶光放轻声音:“降就降了,不管她。”

    绿卿往他身上柔柔一靠:“嗯,妾都听您的。”

    燕扶光觉得身体里的火苗越来越旺,他没松手,哑着嗓音道:“先睡吧。”

    绿卿早就困了,她秀气地打了个哈欠,轻声应道:“嗯,您也睡吧,明天澜哥儿见到您肯定会很开心。”

    说完,她想从燕扶光的臂弯里离开,燕扶光却弯起手,又将她搂回来。

    “就这样睡。”

    “您受伤了……”

    “伤不在这边。”

    几个月的时间里,燕扶光几乎没怎么想起过绿卿,但刚才抱住她的那刻,名为想念的藤蔓快速生长,让他只想把她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