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蒙面人被全部砍倒在地。
燕扶光率先去查看江风的情况。
军医凝神诊脉,得出的结论却却不大好:“刀上有毒,江指挥使如果不能及时解毒,恐怕……”
燕扶光命令:“那就解毒!”
军医身子一颤:“此毒不常见,臣……”
燕扶光当即决定:“加快回程脚步!”
他让一队人快马加鞭送江风回京,自己带领军队快速行进。
梁非若有所思,提道:“王爷,您不觉得蹊跷吗?”
燕扶光瞥他一眼,见怪不怪:“冲我来的。”
不仅如此,幕后黑手他也大致猜得到是谁。
梁非悻悻摸了摸鼻尖:“您就甘心?江指挥使的伤势很严重,这要是伤在您身上……”
燕扶光右手紧了紧缰绳,思忖片刻后道:“确实,戏是一出好戏,我要好好配合才是。”
梁非不明所以:“……啊?”怎么听得他云里雾里的呢?
“去,你去跟上前面,护送江风回王府,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到达。”
梁非吸了口凉气,引蛇出洞是吧?他见识到了。
“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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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大家心潮澎湃。
宁华月难得笑得真心:“王爷就要回来了,按照路线推算,再有个十几日便能回京。”
季明珠也不急着和宁华月呛声了,她道:“也不知道王爷可好,战场上条件艰苦,王爷肯定受了不少罪。”
陈清姿没说话,但从她眼中,可以看出真切的期盼。
绿卿说不上什么感受。她有澜哥儿陪伴,若不是生活在王府,每天有人时时刻刻提醒她燕扶光才是这里的主人,否则她大多数情况都不会想起他。
没有想起他的时候,绿卿就不会想起自己必须仰仗这个男人的恩宠才能活着,也不会回忆起从前的难堪。
分别的几个月里,绿卿竟然在某些时候得到了真正属于她的可以喘息的时间。
她躲在没人的角落,丢掉所有沉重的身份,只想当澜哥儿的娘亲。
可现实告诉她,这所有的一切全都环环相扣,她早已逃不开。
“你想什么呢?”屈冬儿见她发呆,叫了她两声都没回答,索性推推她。
绿卿回神,摇摇头:“昨晚没睡好。”
屈冬儿压抑着兴奋低声道:“你听见没,王爷要回来了!”
绿卿顺其自然地接:“你想见王爷了?”很显然她还没习惯屈冬儿的脑回路。
屈冬儿尴尬了一下,实话实说:“我是过够了这几个月的日子,再这样下去,我都可以原地当尼姑了,天天吃斋念佛。”
绿卿爱莫能助地笑了笑:“王爷回来就好了。”
屈冬儿期待得不行。
七日后,王府的人亲眼看见梁非急匆匆跑进王府,前面几个人抬着担架,直奔鹤鸣院,他加快脚步在后面追。
完了!王爷受伤了,而且很可能伤得很重!
后院的女人们,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都腿软了。
绿卿也一样,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的全是:王爷千万不能有事,前几天是我想错了,他还是很重要的,我愿意他平平安安回来,澜哥儿还那么小,不能没有父王,不能没有靠山……
大家不约而同来了鹤鸣院,钟嬷嬷和方进宝拦在门口不让进去。
宁华月头一次对这两个王府老人不气,她怒道:“我是王妃,王爷受伤,为何不让我进去看望!不知道王爷的情况,你让我们怎么安心?!”
钟嬷嬷很坚定:“已经请太医了,王妃娘娘又不会看诊,您还是请回吧。”
这话听得人心里不畅快,宁华月不依不饶:“让开!”
钟嬷嬷一动不动:“王爷的意思。”
无奈,宁华月让步。她知道燕扶光不待见她,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也还是一样。
绿卿在人群外魂不守舍地站了会儿,被钟嬷嬷坚决的态度劝退。
她挪挪脚步,想要离开。
钟嬷嬷却叫住她:“魏庶妃,您随奴婢来,王爷要见您。”
一时间,无数只充满嫉妒的眼睛盯向绿卿。
她全当做没看见,跟着钟嬷嬷进了鹤鸣院。
鹤鸣院的布局绿卿很清楚,她抬脚要往卧房的方向去,没想到钟嬷嬷扯扯她的袖子,带去了另一个不常用的房间。
屋内药味很浓,绿卿一颗心提起来。
“魏庶妃。”
梁非忽然出声,吓了绿卿一跳。
“王爷……”
她开口就要问燕扶光的情况,梁非却做手势打断她,示意她去床榻边看看。
绿卿带着几分莫名,上前几步。
她眨眨眼睛,试图从那张陌生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与燕扶光相似的痕迹。
梁非愣住了,魏庶妃怎么连王爷都认不出来?看了那么久,还没发现那根本不是王爷吗?
“那个……”要不还是直说吧,若是过后被王爷知道,或许会伤到他的自尊。
“王爷呢?还好吗?”
“王爷没有大碍,就是……”梁非犹豫着怎么说出事情。
绿卿却不用他多说就明白了燕扶光的心思。
她点点头轻声道:“我会配合的。”
梁非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他就说嘛,王爷特意交代他提前知会魏庶妃是有道理的。
绿卿最后哭着从鹤鸣院出来,一路哽咽悲伤到难以自拔。
——晋王燕扶光身中剧毒的消息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