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定季明珠拉不下脸,故意这么说。

    季明珠果然不答应,大声嚷嚷:“她以下犯上,我不过是教训教训她而已,为何要赔罪?”

    宁华月故作为难:“这……”

    这这这,大半天这不下去,一看她就没想调解,只想在里面和稀泥。

    “此事依我看来倒是怪不到魏庶妃身上。”陈清姿端坐在椅子上,歉意地冲宁华月笑笑,“既然王妃娘娘一时想不到如何抉择,我也害怕因为这点事情伤了姐妹们的感情,那不如听听我的建议?”

    宁华月木着一张脸:“陈侧妃站在魏庶妃那边?”

    “不是站在谁的那边,是站在有理的那边。”陈清姿做决策的时候可比宁华月有魄力多了,“季侧妃对魏庶妃动手,伤了魏庶妃的脸,光是此事,就该赔罪。否则今后咱们后院里姐妹们再有个口角什么的,下面的人岂不是有样学样?”

    宁华月含含糊糊地点头:“陈侧妃说得有理。”

    季明珠被架起来,脾气更是压不住:“赔罪?休想!”

    她带上丫鬟,气势汹汹擦过绿卿冲出倚虹院,把满屋子人抛在脑后。

    陈清姿凝神望着季明珠的背影,幽幽问道:“依王妃娘娘看来,接下来要怎么办呢?魏庶妃的伤还摆在这里,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季侧妃这脾气……”宁华月语焉不详地唉声叹气道,“魏庶妃先下去处理一下你的脸吧,万一留疤就不好了。至于季侧妃那里,我看看能不能和她好好商量。”

    陈清姿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差点都被气笑了。

    绿卿屈膝行礼,笑意融融:“王妃娘娘大度明事理,妾感激不尽。”

    本来她只记了季明珠的仇,现在看来,不把宁华月算上都不行了。

    **

    锦箨院,绿卿仰着脸让寄琴处理她脸上的伤口。

    曼冬站在一边眼巴巴地看,像是痛在她脸上一样,拧眉轻嘶。

    伤口不算深,但长长的一道,从正面都看得到,很显眼。

    绿卿在铜镜里左右看了看,瞥见寄琴和曼冬担忧的表情时没忍住笑了下:“没事,江医女不是说好好抹药膏就不会留疤吗?你们别这样。”

    曼冬撅着嘴:“季侧妃太过分了!”

    寄琴淡淡补充:“王妃娘娘也不公允。”

    曼冬凝神沉思:“您不能就这么默默受着,咱们得想想办法!”

    绿卿好笑:“难不成你还想对季侧妃动手?也给她脸上来一下?”

    曼冬不服:“季侧妃自己明明最看重容貌,哪次出门不是精心打扮?她就是故意的,要今日砸过来的不是茶杯,是其他什么,您的脸……”

    季明珠恨不得绿卿毁容,那股狠劲儿绿卿回想起来都还后背发凉。

    她不置可否道:“是,她是故意的。”

    然而,季明珠嚣张,不仅不赔罪,还出言讥讽。

    “账已经记下了,容我想想该如何找回来。”绿卿皱皱眉,怕脸上的伤吓到澜哥儿,她道,“帮我找块面纱来。”

    戴上面纱,绿卿才让无霜把澜哥儿抱进来。

    自从绿卿教澜哥儿叫“娘亲”后,他就不喊“娘”了。

    “亲亲!”尖尖的小奶音一响起,绿卿的眉眼便柔和下来。

    “澜哥儿呀,娘亲好想你!”

    一搂住柔软的小团子,绿卿就忍不住亲近,她俯身亲了两下澜哥儿的脸颊,疼爱得不得了:“想娘亲了吗?”

    “想!”澜哥儿朗声回答,接着好奇地去扯绿卿的面纱。

    绿卿笑着躲开,拿起手帕当做面纱围在澜哥儿的脸上,澜哥儿以为绿卿在和他玩游戏,配合着一动不动,开心得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