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的父亲去世后,徐氏后辈中再无杰出人物,她为了稳定太子的储君之位和她自己中宫之位,不得不再三筹划。太子的婚事,把燕羡之和龙武将军江策捆在一起;燕扶光和宁华月的婚事,她的心思更明显,一方面把宁家以及当朝阁老与他们母子拉拢到一条船上,另一方面还能由此压制燕扶光用婚事实现更多利益捆绑。

    那么大一盘棋,燕扶光装作不知陪她们下,但也仅限于此。

    宁华月被燕扶光的冷漠刺伤,她无力地叹了口气:“妾身是您明媒正娶迎进门的妻子,与晋王府共同进退,为何您将妾身视作敌人?”

    她自己恐怕都没察觉,她说话的语气、虚伪的神情,简直和徐皇后一模一样。

    燕扶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父皇下了圣旨,本王迎你进门,难道还不够?你们宁家还想要什么?”

    宁华月接受不了,他的意思,难道他根本看不起宁家,也不想娶她?

    “可宁家也没有与您交恶啊!宁家做错了什么!”

    音调忽然拔高,澜哥儿在燕扶光怀里哼唧两声,不耐烦地咂咂嘴。

    燕扶光安抚好澜哥儿,朝宁华月斜斜睨去:“贪得无厌,是你们宁家的特性?”

    恰此时,马车在晋王府门口停下。

    燕扶光第一时间起身离开,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与宁华月同处在一个空间。

    宁华月呆呆坐着,一道更加凉薄的嗓音从外传来:“要么安分守己当你的王妃,要么本王也可以一纸休书满足你和你的家族。”

    **

    锦箨院。

    绿卿服下汤药后高烧退了点,寄琴和曼冬守在床边仔细照顾。

    江医女对着外间榻上坐着的燕扶光汇报:“庶妃受了惊吓受了寒,需得好好调养。”

    “嗯。”燕扶光说道,“这段时间你每日都过来给她诊脉,用什么药只管去药房找人取。”

    “是,那奴婢先告退了。”

    屋内安静下来,燕扶光去里间看了眼绿卿,又不放心东厢房的澜哥儿。

    方进宝和钟嬷嬷守在澜哥儿的小床边上,两个人窸窸窣窣地交谈。

    “哎哟,姐姐我给你说,咱们小主子可聪慧了,感应到魏庶妃遇到危险,哭闹着提醒寄琴她们!”

    “聪慧是聪慧,但嗓子都哭哑了。”

    “没事儿,江医女说过两天就好了,咱们小主子健康着呢!”

    “健康就好,我啊,这辈子看着殿下多得几个孩子就满足了。”

    “所以说,魏庶妃可不能有事!现在就指望着她呢!”

    听了一会儿,燕扶光走进来。

    方进宝和钟嬷嬷闭上嘴,燕扶光俯身曲起手指碰了碰澜哥儿的脸蛋:“你们都歇着吧,澜哥儿有丫鬟奶娘看着,不会有事。”

    钟嬷嬷摇摇头:“让方进宝伺候您早点歇下,奴婢想陪着小主子。”

    她听方进宝说了一嘴宫里的情况,吓得不行,围着江医女和其他几个府医上上下下给澜哥儿检查了个遍,一颗心才算是暂时放下来。

    燕扶光随她去,带上方进宝回了鹤鸣院。

    梁非候在书房外,一看见燕扶光出现就忐忑不安地禀报:“王爷,属下听说宫里那太监死了……”

    出宫两个时辰,押去审问的太监就中毒死了。得到消息的时候梁非就察觉出其中的猫腻,更何况燕扶光呢。

    “死了?!”反应最大的还是方进宝,他实在想不明白,皇上要亲自审问的人,还能在眼皮子底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