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阿辞,你们先后退。”姜早大声提醒。

    然后仔细检查了房车,发现连监控摄像头都被打烂了。

    看来是有备而来。

    姜早下车后,在轮胎旁捡到了小张的手机。

    屏幕已经碎掉了。

    而且轮胎上方的车皮也凹了一块,应该是被用力撞的。

    嘀!嘀!嘀!

    “老婆……”

    “嘘!”

    姜早食指立于中间,示意傅砚辞和傅老夫人噤声。

    嘀!嘀!嘀!

    奇怪的声音还在继续。

    很轻。

    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姜早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方向,缓缓蹲了下来,把头伏在地上,看向车底。

    正在倒计时的炸弹让姜早瞳孔一缩。

    3、2……

    迅速起身跑向傅砚辞和傅老夫人,将两人扑倒。

    1!

    轰!

    房车被炸飞。

    残片碎渣溅的到处都是。

    有的划破了姜早的后背。

    有的则直接扎进了肉里。

    耳朵嗡嗡作响,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姜早拉着两人起身,“走!”

    此地不能久留。

    然而在拉傅砚辞的时候,却发觉他很重。

    低头一看,傅砚辞双眼紧闭。

    “阿辞?”

    “砚辞!”

    姜早和傅老夫人同时担忧了起来。

    身后房车还在燃烧。

    姜早不知道今天这事儿针对的是谁。

    但如果对方足够变态,或许会回到现场来欣赏自己制造的效果。

    所以她必须立刻带着人离开这里。

    想也不想,姜早把傅砚辞背了起来。

    “妈,我们得赶紧离开。”姜早面色凝重。

    傅老夫人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不然就这个岁数,遇到这种事儿,轻则心脏病发,重则直接吓死。

    “好。”傅老夫人稳了稳心神,尽量跟上姜早的步伐。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真的有一男人出现在了爆炸的房车附近。

    然而,当他发现里边压根没有尸体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变得暴躁异常,甚至冲到火焰中去翻找,任由自己被烧伤,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痛意一样。

    ……

    医院,傅砚辞被推进了急救室。

    姜早也被医生带去处理背后的伤口。

    傅老夫人也跟了过去,当医生剪开姜早的衣服,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以及那几乎完全没入身体的车子碎片时,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从不是感性的人,此时却突然心疼的想哭。

    她握住姜早的手,想象不到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人要凭着怎样的毅力背着她儿子走了那么远的路,找到车子,以最快速度来到医院。

    “医生,麻烦轻一点儿。”傅老夫人出声提醒。

    这样的伤,该有多痛?

    姜早禁着眉头,额头的汗水将头发打湿,脸上原本就在爆炸时弄的灰头土脸,此时和汗水混在一起,更是脏的不行。

    可她的眼神却始终坚定如一。

    “妈,我没事。”她反而在安慰傅老夫人。

    这更让傅老夫人心疼怜惜。

    她自认也算坚强,可却绝做不到姜早这样。

    这边医生在处理伤口,旁边的护士同时给姜早挂上了消炎针。

    临时病床上,姜早就这样侧着身子躺着,手被傅老夫人握着。

    这还是第一次,在她生病或受伤时,有人这样握着她的手陪在她身边。

    可现在她顾不得享受这种感觉。

    她满脑子都是爆炸时的画面。

    是谁做的?

    目的是什么?

    冲的是她还是傅家?

    这是她现在急于要知道的三个问题。

    当傅砚辞被推出急救室的时候,傅银荷和江津风也正好赶到。

    姜早毫不犹豫拔掉手背上的针头,穿着病号服也跟了过去。

    傅老夫人注意到的时候,忍不住嗔怪:“你这孩子,怎么就自己拔针了,砚辞这边有医生在呢,你得先顾着你自己的伤。”

    “妈,我没事。”姜早还是这句话。

    她不是逞能,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心里有数,挂水也不急于这一时,而且医院里这种普通的消炎药效果还是太慢。

    “医生,他怎么样?”姜早问道。

    楚院长摘下口罩,“脑震荡,也巧了,刚好让他原本脑中的淤血变动了位置,没有再压着神经,可以做开颅手术,但是这种手术风险也是很大的,傅老夫人,你们最好快点儿拿个主意。”

    这也是姜早急着拔针赶过来的原因。

    她就是担心爆炸会对傅砚辞原本就没彻底复原的身体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姜早问。

    楚院长:“60%。”

    傅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成功了会如何?失败了又如何?”

    楚院长如实回答:“成功了,他会恢复的和从前一样,如果失败了……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就算醒来也会永远保持现在小孩子的智力。”

    傅老夫人用力抓着傅银荷的手,身子踉跄了一下,咬咬牙,做出了决定。

    “手术,我来签字。”

    傅银荷也希望弟弟能彻底痊愈,可问题是这个成功率着实不高。

    “妈,你可要想清楚,还有40%会失败。”

    傅老夫人红着眼眶,隐忍着泪水:“我的儿子我了解,砚辞绝对不会想要一辈子做一个什么动不动的孩子,如果他能醒来自己拿主意,他也一定想要做这个手术。”

    话落,她转头看向姜早。

    “孩子,一旦这个手术失败了,妈会做主帮你和砚辞离婚,你是个好孩子,不该被这样困住一辈子。”

    今天之前,傅老夫人从没有这样的想法。

    她想的只是尽己所能满足姜早所需,只要姜早不离开傅砚辞。

    可经历了今天的事,她突然心疼姜早,希望这个坚韧聪慧的姑娘能够挣脱桎梏,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妈,我也同意做这个手术,如果手术失败了,那我就护着阿辞一辈子,如果成功了,他恢复如初,到时候是离婚还是怎样,由他自己做决定。”

    姜早的话让傅老夫人眼中的泪情不自禁地滑落。

    她握住姜早的手,感激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

    索性楚院长并没有给她们太多感性的时间,很快就拿来了各种文件。

    傅老夫人一生签了无数文件,这是唯一一次手抖,需要用最大的毅力才能将自己的名字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