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霆疾步走到床前,却没能拦住常芸芸的动作。
被子掀开的一瞬间,屋子里一片哗然,顾家的亲眷们纷纷转头避开脸,却又忍不住的想要看热闹。
这些人里,唯一一个面上掩饰不住喜色的就是叶佳音了。
顾夫人原本因为周历在这样的场合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来而气的不行,可偏偏看到叶佳音眼底那明显的得意月期待,当下目光一紧。
“大白天的勾引男人,看我不把你脸给撕了!”
常芸芸正揪着床上那女人的头发,边打边骂,可才骂了没两句,她的声音仿佛突然卡在喉咙里了一样,戛然而止。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常芸芸竟然将那‘女人’的脑袋,从床上提了起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提在她的手中。
“啊——”
伴随着一道尖叫声,那‘脑袋’被丢开,砸在地板上咕噜噜滚到了众人面前。
这诡异的一幕,让前排看热闹的亲眷纷纷惊呼着后退,连顾老夫人也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是……是个假人?”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话,众人才敢朝着地上去看。
可不么?是个假的人偶。
在场的亲眷们无不神情复杂,一片窃窃私语声。
“怎么可能?”叶佳音看着地上的‘脑袋’,脸色都变了,而身边议论的声音不小,将她的声音给淹没了,唯独身边的顾夫人将她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
顾言霆站在床边,蹙眉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心里松了口气。
顾老夫人也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情,当下也是愣住了,半晌都没说出话来,“这……这是……”
常芸芸盯着床上的假人,好半晌回过神来,又羞又恼,“周历,我没想到你……你有这种爱好,你简直变态!我要跟你退婚!”
丢下这话,常芸芸一边哭着一边挤开众人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孩子的事儿让孩子自己处理吧,”一旁的老管家尴尬的让众人回宴会厅去,硬着头皮解释,“今天是老夫人的寿宴,大家别被这点儿小事给扫了兴,都回宴会厅吧,还没切蛋糕呢。”
“是是是,回去切蛋糕吧。”
“走吧走吧。”
“……”
亲眷们仿佛约好了似的,纷纷离开房间往外走,出了房间的大门便心照不宣的谁也不提这桩事儿,毕竟谁都有点小癖好不是么……
顾老夫人看了一眼周历,欲言又止,半晌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摇摇头走了。
后面跟着顾夫人,狠狠的瞪了周历一眼,一副等着要跟他秋后算账的样子,顾全大局,也跟着顾老夫人后面走了。
剩下老管家安抚性的说了一句,“周少爷,年轻气盛有点个人爱好也没什么,就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唉,您自己好自为之吧。”
周历坐在床上,整个人的脑子都是嗡嗡的,“什么爱好?什么个人爱好?”
看着床边没了‘脑袋’的假人,他才猛地清醒过来,想到了点儿什么,急声道,“哎,你们别走啊,这……这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亲眷们走的飞快,谁也不愿意在这种尴尬的环境中多留,转眼功夫,房间里面就剩下站在床边的顾言霆。
“唐风月呢?”身边传来顾言霆的声音。
“唐风月?我怎么知道?”周历揉着自己的头发,面对眼前这混乱的场景,简直不敢相信,“这都什么啊?”
顾言霆将地上的外套捡起来,质问道,“她的衣服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我怎么在这儿呢?”周历都快崩溃了,翻开被子踢了一脚床上的假人,“这又是什么东西?”
被那么多人看见自己和一个假人躺在床上,他现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正说话,一道开门声响起。
顾言霆和周历均抬起头,望向洗手间的方向,一眼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墨绿色身影。
“海欣?”周历目光一紧。
海欣单手扶着推拉门,一张脸几乎要沉到地上去,冷冷道,“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你们顾家是什么妖魔鬼怪的集中营了,稍个不留神,就要身败名裂。”
顾言霆面色一变,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疾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刺啦’一下拉开洗手间的浴缸隔断帘子。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幽冷的瞳孔都跟着紧缩了一下。
此时,唐风月整个人都蜷缩在浴缸里面昏迷不醒,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而毯子下面裸露出雪白的肩膀。
身后传来海欣冷嗤的声音,“如果不是我来得早的话,你们顾家那些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海欣声音在浴室里回荡,每一个回音如同针刺。
这是一个局,有人设计了唐风月和周历,目的就是要唐风月和周历在众人面前被捉奸在床,周历的名声向来不怎么样,这对他没多少损失。
所以这是冲着唐风月来的。
想到这儿,顾言霆的眼中浮起深深的自责,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将浴缸里的女人裹了起来,将她打横抱起。
海欣拦在门口,“你知不知道她遭受这些都是因为你,为了让她离你远点,你身边的人可算是不择手段!”
“我会处理,”顾言霆面色紧绷,眼底仿佛深潭一样,冷静的可怕。
“恐怕你没这个本事处理,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我知道。”
冷毅有力的三个字落下,触及他薄冷的目光,海欣竟也愣了一下,恍神的功夫,顾言霆已经打横抱着唐风月出去了。
周历坐在床边套裤子,看到这一幕也是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眼睁睁看着顾言霆抱着人出去之后,他下意识的朝着海欣解释了一句,“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干,我穿着内裤呢!”
海欣的目光从浴室门口投射到他身上,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边,冷嘲道,“你有这个胆子么?”
“哎?你什么意思啊?”
“就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海欣头都没回,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趾高气昂的离开了房间。
“什么?”周历气的从床上弹起来,走了两步却一脚踢到地上那颗假人的脑袋,吓得一哆嗦。
看着那假人脑袋咕噜噜的在地上打转,周历忽然想到了点儿什么。
海欣从头至尾一直都在洗手间里待着,那就是说这假人……
想到这儿,周历的眸光猛地一紧,“海欣,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