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跟唐风月这叫夫妻相么？生个儿子都能跟你长得这么像，那莫子谦那我见过啊，跟你长得也不像啊，我要是他，见了你的话会……”
周历还在自顾自的喋喋不休，忽的注意到顾言霆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善，当下喉咙一紧，“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
“咳咳，那个我知道我突然跑来坏了你的好事，但你这不能怪我啊，我这不是不知道唐风月在这儿么？”
“你刚刚说什么？”顾言霆的话打断了他自言自语般的解释。
周历愣了一下，“我说……我不知道唐风月在这儿啊。”
“前面的。”
“前面的？你跟唐风月夫妻相？”看着顾言霆逐渐不耐的神色，周历忙回想自己刚刚唠叨的话，犹豫道，“他儿子跟你长得像？”
顾言霆扶着沙发坐下了，若有所思。
“不是，你想什么呢？”周历立马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之前不是做过亲子鉴定了么？你说那俩孩子跟你没关系来着。”
“亲子鉴定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概率很低吧，”周历皱了皱眉，“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万一有什么操作失误，或者拿错样本之类的，都有可能的，可是……”
周历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你要想清楚，结果是必然的，就两种，是和不是，如果不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是的话你又打算怎么办？”
再做一遍亲子鉴定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亲子鉴定的结果会对现在的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顾言霆没说话，他很少有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
周历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他心里所想的，“其实你根本不是在意这个亲子鉴定的结果，从唐风月回国开始，你重新见到她开始，你的生活就已经在变化了，尽管你不愿意承认。”
虽说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周历和顾言霆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对方的了解恨不得比对自己都多。
从知道唐风月回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种莫名的直觉，顾言霆和叶佳音的婚事算是完了。
“你让私家侦探去查了那么多，莫子谦是个花花公子没错，但他和唐风月确实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叶佳音没有表面那么温柔贤淑不错，但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件事，找了那么多理由，你不过就是想验证一件事。”
顾言霆抬起头，直视着对面的周历，目光冷静。
周历依旧看着他，话语直接，点破了这一切的玄机，“你还想和她在一起。”
‘你还想和她在一起’这句话几乎一针见血，即便顾言霆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周历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太了解他了。
“哥，想做的事情就放手去做，某些事情上不必太顾虑什么世俗礼法，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任性一把。”
周历的话是歪理，用周敏燕的评价就是，满脑子的邪门歪道，要不是家底儿托着，早不知道被谁拖到哪个荒地上给埋了。
可他这些歪理却又不无道理。
周家在海安不过是依附于顾家存在的藤蔓而已，周历尚且能恣意生活二十多年，那他顾言霆又为什么不能在这一件事上任性一把？
想到这儿，顾言霆的眉眼渐渐舒展，目光却浸染了几分寒意。
“周历，这两天找人去查查莫氏集团。”
“哥，”周历瞪直了眼睛，愣了半晌才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查莫氏？不必要玩这么大吧？”
“你不是说我有任性的资本么？要找就要找一个他们无法抗辩的借口。”
看着顾言霆那张泛着寒意的脸，周历心里默默地打了个激灵，一时间竟有些后悔自己提出这种建议。
顾言霆疯起来，真的很可怕。
已是深夜，山里圆月高悬。
南山别墅的卧室里，佣人小心翼翼的将热牛奶放在床头，“少爷，牛奶的温度刚好，您记得喝。”
男人靠在床头看书，闻言‘嗯’了一声，清隽瘦削的身影在床头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单薄。
女佣是新来的，做了还不到一个礼拜，因为之前管家的警告，做事无不小心翼翼，但到今天为止都还没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少爷似乎并不像是公司那些被辞退回去的人说的那样难伺候，反而挺好说话的。
佣人走后，床头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男人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看到来电显示时，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通电话一样，故意慢悠悠的喝完了牛奶，才按下接听键。
“喂？”
“是我。”
“……”
他并不急着说话，抽了一张纸巾，看着床对面玻璃镜里的自己，慢条斯理的擦着嘴角的白色牛奶沫。
电话那头的女人终于按耐不住，“你赢了。”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镜子折射的光线下，却显得愈发阴冷。
“怎么？撞了南墙了？”
“他要取消婚约，”提到这个，电话那头的声音几乎哽咽，“因为唐风月，一定是唐风月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了，他疯了。”
男人慢悠悠道，“他没疯，是你疯了。”
“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光是我哥他要取消婚约，我妈恐怕也不愿意你进顾家的家门，别忘了，她看重你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你不会影响到我哥，但你最近都做了什么？”
“做都做了，现在还能怎么办？”
“你是不能怎么办，但我能，否则你何必打这通电话呢？”
“你要怎么做？”
“按照原来的计划就行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减少和我哥见面，只要不见面，他主动跟你提解除婚约这件事的概率就要小的多。”
“要多久？”女人的声音听着十分着急。
“买张机票吧，出去度个假再回来。”
男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
那头似乎是想问什么，可刚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便被男人打断了，“别问为什么，我没这个耐心跟你解释太多。”
言语中透出了明显的不耐烦，让那头放弃了询问，咬牙僵持了一会儿，似乎是说服了自己，隐忍道，“好，我知道了，我按你说的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