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双白推着她的轮椅走进洗手间,推开隔间的门,先得把盐水瓶高举起来,然后一只手扶着灵犀起来。
她的左腿有残疾,好像是短了一截。
好不容易搀扶她站在坑位上,翟双白高举着盐水瓶,灵犀却看着她。
翟双白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人家只有一只手,而且又在打吊瓶,没办法脱裤子。
她把吊瓶挂在隔间的挂钩上,然后帮她解开皮带,纽扣,甚至连把裤子往下拉的动作都得翟双白帮她做。
全程灵犀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应该是早就习惯了。
翟双白背过身去让灵犀上厕所,片刻后,她听见灵犀在跟她说:“我姨妈来了。”
翟双白回头一看,马桶里的确红红的。
“你稍等,我去拿。”
翟双白带了,她的例假也快来了,就一直备在包里。
她跑回输液大厅拿姨妈巾,又一路小跑跑回去。
她帮灵犀弄姨妈巾的时候,灵犀也不尴尬,还是一副臭脸,可见这种生活她过了很久。
折腾完,她又搀扶着灵犀坐回轮椅里,然后推着去洗手。
她原本以为灵犀一句话都不会跟她说,可忽然她开口了。
“别对我这样的情敌轻敌。”
翟双白回头莫名地看她:“情敌?”
“断手瘸腿生脑癌的女人,也是情敌。”
翟双白笑了:“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不是你的情敌,我和聂知熠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你们做爱,还有个孩子。”
“那也不代表什么。”
“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不会对你们的儿子做什么。”
翟双白倒不怕她做什么,不过她这么说,翟双白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吧。”翟双白耸耸肩,继续推她往盥洗台走,准备帮她洗手的时候她说:“我不需要洗手。”
也是,全程都是翟双白在帮她弄。
回到输液大厅,灵犀也没有道一句谢,她还是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表情。
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翟双白至少获得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灵犀爱聂知熠。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关系,怎么认识的,但直觉上翟双白觉得灵犀受的伤多多少少跟聂知熠有关。
但是,他不说,翟双白绝对不会主动问。
塔塔还没挂完水,何彬就赶来了,塔塔就开始哭唧唧地跟何彬告状。
“阿姨不给我看猪猪侠,还吓唬我。”
翟双白气结:“你把还给我。”
何彬抱着塔塔笑了:“你这孩子,明天你挂水还得指望阿姨陪你呢。”
“爸爸你还要忙吗?”
“明天得出个差。”何彬跟翟双白抱歉地说:“今晚塔塔能不能跟着你?”
“没问题。”翟双白一口答应:“但我不讲睡前故事,可以半小时猪猪侠。”
何彬又跟聂知熠打了招呼,亲了亲塔塔,急急忙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