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聂知熠怎样制止她,她还是把她要说的话说完了。
聂知熠背对着她,她仰着头看着他的后脑勺。
因为太了解他了,从他的后脑勺上,她都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脸色有多阴冷,眼神有多阴郁。
她知道,倒不是她对聂知熠有多重要,也不是她有多能干,聂知熠有多离不开她。
如果是聂知熠主动炒了她,那没问题。
像他这样倨傲的人,她先提出来,那就不行。
“聂先生,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今晚邀请我来游乐场,不过我还是喜欢白天人多的时候来。”
翟双白跟他稍稍鞠了个躬,刚刚转过身,就听见聂知熠开口了:“我让你走了吗?”
她脚步还没往前迈,刚刚抬起脚还没落下呢。
聂知熠走到她面前来,挡住了她面前的灯光。
他是背着灯的,属于翟双白的光明似乎都被他拦截住了,她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面。
她能感受到聂知熠的不悦,但应该还没到愤怒的地步。
本来,她对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犯不着为她生气。
“聂先生,我帮不上你了,像您这样的人也不会养个闲人在身边,再说我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当个床伴都不够格。”
“我要招妓也不是你这种档次。”
“所以。”翟双白笑嘻嘻的:“我知道,只是方便,捎带手的,省的还要特别去招妓,我跟那些人的唯一区别应该是我稍微干净一点,最近只伺候了你一个人。”
她白皙未施粉黛的脸发着光,人家怀孕又是长斑又是发福,她却越长越漂亮,皮肤白里都透着亮,粉粉嫩嫩的。
聂知熠捏住了她的下巴,端详着这张脸:“嫁给了聂予桑,觉得自己已经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就要一脚将我这个老东家踢开?”
“聂先生对我的知遇之恩,我永生难忘,如果以后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住你和聂予桑的孩子?”他的手没轻没重的,疼的翟双白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她忍着疼,还是笑着说:“聂先生把我想的太有人性了,这个孩子不过是个道具而已,刚巧这个时候他来了,那就正好利用上。”
“最近你和聂予桑双双对对的,倒是像一对恩爱夫妻,你假戏真做了?”他俯下身凝视她的眼睛,她有一对褐色的瞳,像某种狡猾的小动物,他的手稍微一松,翟双白就会从他的指缝里溜走。
“如果太像演戏,聂予桑也不会看不出来,他也不是傻子,聂先生,见好就收,我们这场戏才能演到底,别砸在了自己的手里。”她轻轻挣脱开他的手,揉了揉下巴:“您现在身居高位,想必以后整个聂氏都在您的手里,身后又有安家这么个强大的后盾,您现在的手是翻云覆雨手,可不能用来捏一个黑心过气律师的下巴。”
她狡黠又可恶,聂知熠冷笑着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
“等你生产那天,我用一个男孩换走你的女儿,自此我们俩之间一笔勾销,你安心做你的七少奶奶,聂家长孙的妈妈,人前我是你的大伯子,人后我们了无关系,翟双白,你的女儿换你的自由,换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