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的父母早逝,但林絮的父母还在。
就算她和丈夫都去世了,她的父母也绝对不会让她的孩子流落到孤儿院的,第一时间就会收养他们,绝对比在他家过得好。
但最后为什么会由他们的姑姑收养,这其中的原因不难猜测。
林絮和季宴礼去世,留下季家巨额遗产。
即使他们的姑姑能够分走一些钱,但大部分的遗产都归属于季廷阳他们。
然而因为这三个孩子都是未成年人,那些遗产会交由他们的监护人保管,直到他们成年后再由他们自己支配。
所以他们的姑姑用尽手段抢监护权。
“你们两个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哪有精力养三个小孩。”
“到时候你们两要是磕了碰了,也不知道最后是你们照顾这三个孩子,还是这三个孩子照顾你们。”
“但是我们家就不一样了,我和我老公都年轻,也有养小孩的经验。”
“再说了,到时候廷阳他们过来,还能和我儿子有个伴,对小孩的成长也好。”
在法院争夺监护权的时候,姑姑嘴上这么说着。
果不其然,三个小孩的监护权连同着遗产,一起落到了姑姑的手里。
刚开始,他们对季廷阳三兄妹还是不错的,林父和林母偶尔也会过来看他们。
后来不久,林父和林母因为伤心过度,相继去世。
林絮是独生女,她去世之后,林家的遗产就留给了他们的外孙。
姑姑拿到更多的钱后,不止换了豪宅豪车,就连佣人和管家也增加了好几个。
慢慢地,他们对待三兄妹的态度越来越差,到后来甚至把他们当成累赘,直接扔给了其他的远房亲戚。
那些远房亲戚又没拿到遗产,家里多了三个拖油瓶,自然是不乐意的。
心里和脸上都溢满了嫌弃。
没过多久,又抛给下一个远房亲戚。
所有人都在相互踢着皮球,直到季廷阳成年……
听到林絮话里的嘲讽,吴阳辉脸上的神色倏然冷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我妈不是好心收养你们,能是什么?当时我就劝我妈不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果然,没有人感恩她就算了,现在还变成了白眼狼。”
特别是季廷阳。
一成年就过来找他妈要钱,还要把公司抢回去。
也不知道这十几年都是谁在帮他们打理的,他们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结果让他给点股份分红都不愿意。
“你这脸皮可真厚呀,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你这皮……”林絮顿了下,眼神轻蔑地睨了他一眼,“该不会是猪皮吧?”
“你!”
吴阳辉脸色难看。
或许是两人争吵的音量过大,吸引了一旁的人。
“小吴啊,你不回包厢吃饭,这是在做什么?”一个穿着西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圆润的眉眼中带着一丝威严,颇有一种领导的气派。
吴阳辉看见他后,铁青的脸色刹时扬起笑脸,“钱经理,你怎么过来了?我这不是在外面看见表妹了嘛,所以过来打声招呼。”
“原来是小吴的表妹啊,不如叫过来一起吃饭吧。”钱经理上下扫了一圈林絮,那双含笑的眼睛微眯。
“好啊好啊。”吴阳辉连连应声。
之后又压低声音在林絮耳边道:“钱经理是我们家很重要的一个户,你先帮我个忙,以前的事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最近生意难做,他们家的小公司都快开不下去了。
上次遇见季泽秋的时候,还想着他的知名度这么高,给他们公司的产品做做代言也是好的。
结果季泽秋一点情面也不给,拒绝得这么干脆。
想到这里,吴阳辉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刚想要去拉林絮呢,就被她甩开了手。
钱经理疑惑,“怎么了?”
“哎,钱经理。”吴阳辉叹了一口气,似满脸愁容,“我这表妹吧,她父母去世得早,没人管教,导致现在有点叛逆,连我的话都不太愿意听,她……”
话音未落。
一杯冷水泼到了吴阳辉的脸上,水流顺着脸颊,滴落在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季揽月!”他一字一顿,似乎要将她撕碎般,双眼猩红地瞪着林絮。
“不好意思,我这位表哥总是喜欢满口胡言,想让他清醒一点。”林絮眉眼弯起,笑着把手里的水杯还给从身边经过的服务员,“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点也不好,下次要是再看见我,可千万要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否则下次泼的水就不知道是冷还是热了。”
吴阳辉脸上带着怒意,身侧的手刚挥到半空。
一个身段笔挺的男人就走到了林絮身边。
看见男人似笑非笑的脸庞后,林絮愣了一下,“你怎么出来了?”
“我担心你掉进卫生间,所以出来找一下。”谢长宴低笑了声。
林絮小声反驳,“我才没有这么笨呢。”
谢长宴唇边的笑意更浓了,视线的余光从吴阳辉滞在半空的手掠过,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你朋友?”谢长宴问道。
“不认识,还是别在这里听狗叫了。”林絮说。
谢长宴了然,带着林絮离开。
吴阳辉气得脖子涨红,但是碍于身边还有户在,也不敢当众撕脸,只能阴阳怪气地对钱经理道:“没人管教的小孩都这样,要是父母还在也要被他们气死,钱经理你别生气哈,回头我……”
突然之间,一记猛烈的耳光落到他的脸上。
发出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吴阳辉耳朵突然一片嗡鸣,什么也听不见。
大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看着去而复返的林絮。
“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我家里人和父母任何一句坏话,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林絮眼神森冷。
“你……”吴阳辉正要发作,就被一句冷嗤声打断。
“钱经理,你们就是这么审核合作对象的吗?”
谢长宴眸里泛着冷意。
吴阳辉没有发现,早在谢长宴出现的时候,身侧的钱经理就已经汗流浃背,瑟瑟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