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吓得冷汗直流,摸索着身上的值钱物件,往沉霄手里塞了个玉佩。

    他谄媚地笑道:“不知王爷要问什么话?沉侍卫可否通个气,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沉霄轻蔑一笑,也不管他接不接,直接将玉佩丢给他。

    “王爷的心思,哪里是我等能揣测的,走!”

    话是这样说,沉霄自己也没少揣测。

    他越想越心惊,王爷的伤还没好全便执意来曲江别院,二话不说就给夫人撑腰,若说只是想跟夫人这样那样,他自己都不信。

    难道真像娘说的那样,王爷喜欢夫人?

    将一行人带到院子里,沉霄钦佩地看了程吟玉一眼,王府里三个女人都没她一个人厉害。

    背后忽然凉嗖嗖的,沉霄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王爷,没成想果真是他,神色一凛,连忙垂下眼睛,眼观鼻鼻观心。

    真小气,看一眼都不让了,他那是欣赏的目光!

    程吟玉没注意他们主仆之间的视线交流,目光落在底下那群人身上。

    伙夫和粗使婆子好认,还有几个瘦高的年轻男人,瞧着像徒弟,唯独一人最为年长,四五十岁的年纪,皱纹深刻,想来他便是资历最老的了。

    顾行舟比她了解得更多,这宅子里的下人几乎都是由他亲自挑选的,原本想偶尔过来小住,没成想他很快便去打仗了,这宅子便也搁置了。

    不过两年罢了,这群人竟生了心思,处处跟主子作对了。

    顾行舟一句话也没问,淡声道:“一人打十板子。”

    底下的人顿时慌了,刚要叫喊或求情便被人捂住了嘴,一时间,只闻打板子的啪啪声。

    程吟玉面色不变,暗地里却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偷觑了眼顾行舟。

    不愧是王爷,想打谁就打谁,还不许人有怨言。

    她暗自琢磨着自己下午做事时是不是太慢了,前前后后花了小半个时辰。

    转念又觉得正常,王爷有威望,谁也不敢指责,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但是她不同,依附于王爷的外室罢了,必须将道理掰开了揉碎了,旁人才能服她。

    一人十板子,说快也快,三人一组按在长凳上,一盏茶的工夫便打完了。

    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只闻隐隐的吸气声与啜泣声。

    顾行舟看向刘师傅,问:“你可知错?”

    刘师傅年纪大了,打了十板子之后已经站不起来了,跪趴在地上哀哀求饶。

    “王爷,奴才知、知错,奴才不该不敬重夫人……竟、竟拿上不得台面的菜敷衍夫人,奴才罪该万死!”

    他连话也说不完整,哭得涕泗横流。

    顾行舟哼笑一声:“若是本王不来,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糊弄?”

    刘师傅浑身一僵,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上,不敢说话。

    顾行舟懒得再与他废话,看了眼沉霄。

    沉霄会意,上前说道:“王爷问话却不回,那便继续打!”

    刘师傅忙道:“我、我说!”

    “已经晚了!”沉霄将他架到长条凳上。

    啪——

    啪——

    整整十下,打得底下的人胆战心惊,浓重的血腥味也飘了过来。

    刘师傅声息渐弱,沉霄探了探鼻息,还有一口气,命人泼了盆凉水。

    刘师傅被迫醒来,一抬眼便瞧见顾行舟的脸,一半隐在暗处,瞧着阴沉沉的,狠厉之气仿佛化为索命的爪,朝他探了过来。

    他惊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沉霄再次探了探鼻息,人已经死了。

    顾行舟毫不意外地望向程吟玉,语气玩味地问:“夫人对这个结果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