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白在瓶山的悬崖边,眉头紧锁。
他知道,那个直率的红姑娘一定因为他的迟迟未归而担心。可是,那绝户流沙阵一旦启动,下去就是九死一生。
他问身旁的人:“她走了多久了?”
那人回答:“也就几分钟前。”
“好,你留在营地,我去看看。”封白对花灵说,然后疾步向深渊入口赶去。
途中,受伤的盗贼们相互扶持着回营地,有人跟他打招呼,封白只是点头示意,来不及回应。
有人问道:“姜爷这么急急忙忙是干嘛呢?”
“肯定是去找红姑娘啊……你们没看见刚才红姑娘去找他了。”
“这常胜山的红姑娘怎么就看上姜爷了?”
“有能力的人,郎才女貌,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的议论声渐行渐远,随风消散。
封白一路狂奔,可始终不见红姑娘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有些焦虑。
回忆起与她相处的时光,他知道她看似强硬的性格其实是自我保护的外壳。
在这乱世中,一个女孩如何独自生存?
更不用说她现在为他冒险,封白怎能坐视不管。
从营地到深渊,原本需要半小时以上,但此刻封白心急如焚,速度飙升,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便抵达了底部。
周围人影绰绰,封白扫视着,突然,他的目光被一道火红的身影吸引。
“红姑娘……”他喊道。
然而,她仿佛没听见,继续走向深渊。
封白只好上前,从后面轻轻拍了她的肩膀。
红姑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到他,心中的苦涩瞬间化作泪水,扑进了封白的怀抱。
感受到红姑娘的情感,封白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傻姑娘,我没事。”
“我以为你……死了。”
“我甚至想好了,等报了父母的大仇,就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为你守一辈子。”
听到这些,封白心中五味杂陈。她似乎已经决定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
“傻姑娘,不是答应过你吗?我们要一起去上海找当年害你父母的恶人,报仇雪恨。”
当年的月亮门在上海滩风光无限。封白猜测,敢在那里放火的,要么是有枪的,要么就是青帮的匪徒。
尽管过了这么多年,但只要有线索,总能找到那些躲在暗处的人。
回到营地,封白了解到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不仅常胜山的盗贼和士兵死了几百,连罗老歪也在流沙阵中丧命。
如今人命如草芥,死了也没人关心。
但罗老歪不同,他手下有许多人靠他吃饭。他一死,那些扛枪的匪徒将无人管束,成为乱世中的巨大隐患。
就连陈雨楼也为这事头疼。
他是卸岭魁首,绿林道上威名赫赫,但这次瓶山古墓之行失败,还损失了无数兄弟,他的大受影响。
离开瓶山的几天,他夜不能寐,思绪混乱。
陈雨楼沮丧至极,他觉得自己一生的野心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鹧鸪哨的心情也很低落,老洋人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直到第三天晚上,陈雨楼才派人请封白去他的帐篷商议事情。
等他到时,发现鹧鸪哨、花灵和红姑娘也在。
“陈大哥叫我们来,不知道有何事?”一看陈雨楼的表情,就知道他迷茫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现状。
常胜山、卸岭的人,加上罗老歪的手下,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他一人肩上。
“小哥,实话告诉你,这几天我已经六神无主。瓶山古墓行动失败,罗帅也陷入其中,我必须给大伙一个交代。”
“陈大哥的意思是……”
“我打算再次进入瓶山,一定要找到古墓。”听到这个,封白心中一紧。
哪里还有什么古墓,下面只剩下几块棺材板,连尸体都不剩。
如果他们真的找到那里,到时候肯定会露馅。
所以,封白想了想,立刻说:“前面的路已经被堵死,陈大哥再下瓶山,也只是水中捞月。”
“与其继续损兵折将,不如换个地方盗墓,也好让道上的人看看陈大哥的能力。”
这话正中陈雨楼的心坎。
他也曾这么想过。毕竟丹井已被流沙完全掩埋,就算有鹧鸪哨的帮助,使用那神秘莫测的搬山填海术,要继续深入也是难上加难。
而且,就像封白说的,再次下瓶山,可能会损失更多人手。到时候更难以交代。
陈雨楼在原地转了一圈,思绪万千,突然灵光一闪。“的确有个地方,那墓里的金银财宝,恐怕几辈子都花不完。”
“陈兄说的是哪里?”听到这话,连鹧鸪哨也有些惊讶。
历代盗墓者多如牛毛,其实很多古墓都被盗掘一空。就像他之前去的夜郎王墓,深藏在山下,无人知晓,也被前人挖空了。
而且陈雨楼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撒谎。
“澜沧江畔的遮龙山后,是古滇国献王的陵墓,那地方奇异凶险,从未有人进去过。”
献王墓让封白心头狂跳。
他下意识地瞥了鹧鸪哨一眼,没错的话,雮尘珠就埋在下面。
“远在云南。”不过鹧鸪哨只是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愿意,毕竟那是长途跋涉,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到达的。
“是的,不过道兄和小哥不必担心。”陈雨楼眼中闪烁着光芒,重拾自信。
“此事必须精心准备,我打算年后再去探查献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