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凡人仙葫 > 第114章 吾不如大鹅
    “将军,我们都是守法的良民啊!”

    二狗子没想到县太爷这老小子,会突然使出这种阴招,只能为自己辩解。

    “县太爷他纯粹是公报私仇,想要诬陷我们!”

    “胡说!本宫作为一县之父母,向来爱民如子,一心为公,只有公敌,无私仇。”

    县太爷发现有人给他撑腰,此刻义正辞严,一脸正气,随手拉出一个县衙小兵。

    “你说说,本官平日之官风如何?”

    这个县衙带出来的小兵向来口齿伶俐,深得县太爷喜爱,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把马屁拍到极致。

    “县太爷是我们安昌县的青天大老爷,谁要是污蔑我们的父官,我第一个就跟他过不去。”

    “我们的县尊大人爱民如子,每日为了全县百姓生计,而操碎了心。”

    “县城被贼军围困一整年,县太爷与城内居民同甘共苦,人都饿瘦了一整圈。”

    “县尊大人苦啊!”

    “我们这些做百姓的,无法为县尊大人分忧,时常夜不能寐。”

    这名小兵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扯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

    偷瞄了一眼县太爷的表情,心里盘算着,这次回去再运作一下,大概能顶一个肥缺了。

    但火候还不够,还得再加一把火。

    小兵想到这里,又看向被铠甲士兵按住的司马义。

    “县尊大人为了全城百姓省吃俭用,废寝忘食。

    但有些人却不顾百姓死活,中饱私囊,私吞朝廷赈灾粮……”

    “他,就是他司马家族,一切恶事做尽……”

    这个小兵指着一头银发,浑身染血的司马义。

    “他修炼邪教功法,还勾结叛军,与叛军里应外合,打伤衙役……”

    单以司马义目前这种形象,确实很符合反派,坏人的角色。

    再加上小兵添油加醋,控诉他的罪恶。

    司马义已经彻底被打成身犯重罪,罪恶滔天的邪教修士,钉在被人民唾弃的耻辱柱上。

    “将军,误会啊,你不要被他的一面之词蒙蔽了。”

    “其实他只是看起来很凶恶,实际上他才是一个大善人。

    赈灾,施粥,免费看病,救人于危难,样样好事都做的。”

    此刻司马义神智不清,二狗子急了,连忙帮他辩解。

    同时,他也有样学样,从义字营里拉了一个小兵出来,让他为司马义辩解几句。

    只是,义字营这小乞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那位邢队长一脚踹在心窝子上。

    小乞丐挨了这一脚,内脏破碎,翻了一下白眼,口吐鲜血而亡。

    “一群刁民,证据确凿之下,还想狡辩。”

    这位邢队长在县令亮明身份,而且还是青州府夏家人之后,明显就偏向县令。

    他并没有那么关心事情的真相。

    是非对错,背后有多少原委什么的,他没必要知道,这些都不重要。

    人在官场混,最关键的是态度,立场,站队。

    这些才是决定个人前途,命运,乃至于生死的关键。

    “砰!”

    二狗子也挨了一脚,被踹倒在地上。

    好在他体格壮实,又从小练出一身挨打天赋,稍微闪了一下,挨下这一脚很痛,却并不致命。

    “你们这些刁民,反贼,统统给我跪下,违者杀无赦!”

    随着他一声令下,以及手下九名士兵刚才斩杀筑基强者的余威,众人只能齐刷刷跪下。

    现场还没跪的,只余少数几个人。

    一个是县太爷,他此刻站在邢队长身边,跟着耀武扬威。

    一个是二狗子,他被一脚踹倒了,抱着肚子,还没缓过气来。

    一个是姬仓,他身上的伤还没怎么恢复。

    刚才强行出手过后,身体很虚,此刻仍然老神在在地坐在一块石头上。

    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就只剩大鹅没有跪了。

    大鹅高昂着头,是永远不可能跪的。

    鹅可杀,可炖,可红烧,不可辱!

    当所有人都跪下之后,这几个没跪的就格外显眼了。

    邢队长不想跟几只扁毛畜牲一般见识,目光盯向依然稳坐在那里的姬仓。

    “大胆!”

    “你为何不跪!”

    几名铠甲士兵已经向姬仓逼近,大有一言不合就砍头的架势。

    “我自从生下来,只跪过天,跪过地,跪过当今隆兴圣皇帝,你配吗?”

    邢队长闻言,面色一变,神情凝重地重新打量姬仓。

    只见此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看起来气质不凡,跟那些泥腿子改行的叛军,是截然不同的。

    至少也是出身于富贵人家。

    富贵人家有钱有粮有资源,还可以做官,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傻子才造反。

    “你是什么人?”

    邢队长这时也不敢托大,他在这些泥腿子面前好像很了不起,实际上他只是一小小的什长。

    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大人物,他一个也不敢得罪,否则刚才也不会卖县令一个面子。

    哪怕大人物家里养的狗,也不要随便去踢。

    “你是人字部哪一支的?”

    姬仓没理会邢队长的问题,反而神情淡定地问道,一种上位者养成的威仪自然流露。

    “我是镇国军人部,丙字队的。”

    “哦,原来是陈胖子的队伍,他人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姬仓淡定地说了一句,然后从腰间解下一块黄色玉佩,随手扔到邢队长怀里。

    “我去去就来,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邢队长接过玉佩只看了一眼,便向姬仓行了一个礼,对手下人吩咐了一下,便转身离去。

    原地只剩下姬仓仍然淡定地坐在那里。

    此时县太爷心里七上八下,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搞不好就是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但现在事已至此,他打又打不过,只能耐心等待了。

    二狗子这时捂着肚子,走到姬仓面前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也看不出这家伙究竟是不是虚张声势。

    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二狗子敢说,姬仓身上有几根毛,他都一清二楚。

    姬仓腰上那块玉佩,二狗子也拿在手里把玩过的,感觉平平无奇。

    还没姬仓身上的法袍值钱,二狗子当时看不上,不然就用几斤辣椒换过来了。

    “姬哥,你如果是虚张声势的,我建议你现在骑着大鹅逃跑。”

    “无妨,安心等着就行了。”

    既然姬仓这么说,二狗子也就放心不少。

    这家伙虽然改不了吹牛的毛病,大部分时候还是靠谱的。

    二狗子又去看了一下司马义,他自从被铠甲士兵擒住之后,就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现在又跟以前一样,像块木头,一动不动。

    时间就这么慢慢地过去,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就看到远方天际,出现一群黑点。

    这些黑点飞在天空,仍然排成整齐的行列,一丝不苟。

    随着这些黑点靠近,才看清,竟然是一群身着明亮铠甲的修仙者。

    此刻除了姬仓和大鹅,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不敢直视。

    这群将士在距离蛇口山老远的地方,就已经从空中降落,然后步行前来。

    为首的一名汉子,身材魁梧健壮,从他身上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令人恐怖的气息。

    这一大群人列队整齐,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来,地面也跟着微微颤动。

    面对这样强大的阵容,任何人都生不出与其为敌的勇气。

    仅仅一支十个人的小队,就能灭杀二十多名叛军筑基,如屠鸡宰狗。

    眼前却有100余人。

    这一百人在那名魁梧汉子的率领下,突然齐刷刷地跪下,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动静。

    这这这……

    二狗子有点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承受不起,要不要跪回去,或者上前把人扶起来。

    活了20年,还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二狗子站在姬仓身前,无论摆什么姿势,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然后,他慢慢地挪到姬仓身后,突然就感觉舒服多了。

    这个时候,全场也只剩下姬仓和大鹅才能保持淡定自如。

    大鹅虽然在战斗中被打掉了一大半的羽毛,看起来乱糟糟的,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皮肉。

    但大鹅那副昂首向天的神态,丝毫没有在意,竟然还慢慢地踱起步子,似乎在检阅军队。

    二狗子只能在心中感叹,吾不如大鹅多矣!

    “镇国军人字部丙队,拜见齐王!”

    一百多人同时高呼磕头,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

    “起来说话吧!”

    姬仓轻轻抬了一下手,这一百多人立即齐刷刷起身。

    “属下来迟,还请齐王殿下恕罪。”

    “无妨,是本王自己不想暴露。”

    姬仓仍然神色如常,还是往日那种淡定自若的样子。

    但二狗子此刻,却感觉怀里的欠条有点烫手。

    会不会把他这个债主给杀了?

    相比二狗子,现场最难受的还属县令。

    他这一脚不是踢到铁板,而是主动把脑袋往人家刀口上撞,撞得头破血流。

    “叛乱平息了吗?”

    “回齐王殿下,青州的叛乱已经被肃清,只余少数贼首还在逃窜。”

    那位魁梧的汉子在姬仓面前,尽量收敛了身上所有气息,恭敬地回话道。

    “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不耽误你们干活了,该忙什么就去吧。”

    “是,属下遵命!”

    魁梧汉子又行了一个礼,准备退下,眼神瞟了一下在场诸人,最后目光定在安昌县令身上。

    县令被他这一盯,全身直哆嗦,两腿如筛糠,跪倒在地上。

    “饶命啊!都是误会!”

    “小人受了奸人蒙蔽,误听谗言。”

    “有眼不识泰山,求齐王殿下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县令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突然看到身边的小兵,连忙一把扯过来。

    “都是他说的……”

    “小人都是被此人蒙蔽,才把齐王殿下误认成反贼。”

    这个小兵刚才还口若悬河,舌灿莲花,拼命表演,没想到顷间已经大祸临头。

    “都给我抓起来带走!”

    “是!”

    几名铠甲士兵已经出手,将县令和小兵都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