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惊讶地嚷嚷:“吓!原来是来抓那些盗墓贼的吗?我还以为你们是要对付高仁呢,据说一大早他就逃进山里避风头了。”话音中充满了误会。
高建设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眼神中闪烁犀利的光芒。
他的妻子连忙拉住妇人的手臂呵斥:“胡言乱语什么呢?”妇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旋即找个台阶掩饰道:“嗯,家里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高建设虽心中疑虑重重,但没有挽留她,转而询问高晓明:“那高仁出了什么事?”高晓明沉默片刻,察觉到周遭村民们复杂的目光——有些眼神含着看热闹的戏谑,有的则是担忧和不赞同公开提及此事的。
在这小小的村庄,人际关系同样充满了人情冷暖。
每个人之间的纽带,可能比外面的世界更加紧密。
高家人,他们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同一个始祖,长期以来,世代共同生活,彼此之间的联系如同血脉,紧密相连。
至于高晓明没多说什么关于高尚仁妻子的事情,只说道:“没什么事,叔叔,闻见了吗?那黄麂肯定是炖好了,我们赶快回去吃吧!”
高建设深望了他一眼,便没有追问下去,注意到村人们眼神中的微妙,猜测可能涉及到一些难以启齿的秘密。
至少在众人面前,高晓明不能说出来。
为什么呢?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使某些话题一旦出口,其含义就大不相同。
一行人很快到达细奶奶家。
尽管她的房子还算宽敞,却容不下太多人,高晓明借此机会劝阻聚集的人群离开:“好了,没啥可看了,大家都散开吧!他们要办正事,现在还在忙,吃完饭就要回城里。”人们的注意力被他的言语逐渐驱逐。
“叔叔,外面挺热的,快进来凉快。”高壮热情地邀请高建设回家,高建设一路观察四周,八年前搬至城里的他在村里罕见归来,此刻的回忆仍带着眷恋。
进了内室,堂屋正摆放一张大桌,堆满了五六个大海碗,其中包括两大碗的黄麂炖肉、一大碗兔肉,还有一大碗丝瓜汤以及一碟辣椒炒茄子。
见到高建设,细奶奶微笑着打招呼,他也回应一声:“婶婶。”
寒暄了几句,细奶奶就催促大家开饭,避免大家饥饿难耐。
高建设气地说:“婶婶,你们也请坐一起吃吧,你们做了这么多人的饭菜真的辛苦了。”
然而,细奶奶和高壮拒绝入座,表示他们早已吃过,这些都是为高建设一行人准备的。
尽管无法劝阻,高建设只能先落座,并叫唤同样尴尬拘谨的小宋和小张坐下来一起享美食。
两人心生贪馋,眼里放光,盯着满桌的美食。
高晓明也觉得肚子叫起来了,给他爸爸夹了一筷子黄麂肉,并介绍这是细奶奶的手艺。叔叔,你应该尝尝,细奶奶真的手艺不错。
兔子也是高壮捉的,最近学会了新技巧,已经捉了好几只了。
“呵,真是大长进了,高壮。”父子们用餐时交谈着,小宋和小张也会参与,略显活跃。
这边欢声笑语,另一边却黯淡无趣。
被抓的盗墓父子显然无资格与之同桌,只能闻着肉香垂涎欲滴。
幸好细奶奶善良,在满足他们的基本需求上略施援手,给了他们每人一碗粥,还有一些素菜搭配。
三人心怀感激,一扫而空地吃完这份晚餐的馈赠。
吃过饭,大家都稍作休息,其中小宋和小张上洗手间解决个人事项。
此时,高建设找了一个机会,再次询问起高尚仁妻子的事情。
只有他们两个人,高晓明也没有隐瞒,讲述起那个事情来。
高建设眉头紧锁,明显对此持有不悦态度。
多年来他处理了许多案件,见过许多打老婆的男人,但将老婆置于这般处境的却凤毛麟角。他妻子的娘家怎么说?他们有报警的打算吗?”高建设面露凝重问道。
高晓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他老婆家中贫困,不懂法。
拿了高仁一笔钱之后,她们就再没来往了,对那两个外孙女的管教也不怎么关心。”
这个结果对于高建设来说,并非意外。
但凡死者家族还有点儿骨气,此类案件早已向警方上报。
尽管如此,在听完高晓明的话后,他心底依旧欣慰,没再提及高仁的事,反而赞扬地望向高晓明:“你懂法这一点很好。
法律是个好东西,不仅能预防我们犯大错,更能保护自己的权益。”
“晓明,这么久不见了,你真是长大了!你才十九岁,考虑过要不要重返高中么?如果有意愿,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回去。”这一席话听在高晓明耳中,他心中略有所动,可是......真让他再次投身书卷,他却不乐意。
体内承载后世阅历丰富灵魂的年轻人身体,重活一次后他尽量保持年轻时的朝气蓬勃。
但那种青春期特有的活跃与叛逆,他还做不到彻底掩饰。
选择住在细奶奶这里除了享受她家庭环境的优越,也有远离最了解自己的亲属们,以免露出破绽的原因。
思虑良久,高晓明先是衷心感谢高建设的好心提议,随后诚挚地答道:“叔叔,终身学习的精神永不止息。
我很愿意持续学习,但我离开学校已两年,一旦离开就很难找回从前的记忆。
更何况……叔叔,我快结婚了,我还想为将来积攒一些嫁妆。”
说到这里,高晓明终于笑了,笑容带着某种期待。
重回这个世界后,他的行事可能杂乱无章、缺乏明确计划,实则是暗暗等待盗墓贼的落网。
现在目标已达成,接下来他将慎重规划个人未来的生活。
听到结婚的消息,高建设愣住了。
村里的年轻人早婚常见,而他两个儿子——一个是军人,一个正在就读高中,还未触及此话题。
因此他对高晓明突如其来的宣布有些恍惚。
“你结婚了?对象是何人?”他询问时既好奇又关切。
高晓明微笑道:“许小美!我打算年底与她共结连理。”
高建设回想着,忆起了许小美是谁。
然后他摇头,带着一丝担忧地说:“不必急于一时,你们年幼且未领证,或许再等两年更适合。”
事实上,高建设内心并非十分支持高晓明迎娶许小美,因为他真心关心高晓明的幸福。
像许小美那样的身份,在婚姻市场里并不受待见。
“叔叔,结为夫妻后,便有了自己的家。
说急着结婚不如说自己希望建立个小天地。”高晓明认真地看向他,将自己的真谛揭示,“上一辈子,我和许小美关系不顺利,家庭也未能接受我,让我一直为此痛苦悔恨。
这次重新青春焕发,我便开始着手为自己和家人的幸福努力。”
过去的一切失败让他明白,重回到过去,他要把握住与许小美构建和谐美满家庭的机会。
这次,他有信心能够管理好婚姻和生活。
高建设感受到他的严肃和急切,不再过多言辞,而是轻轻拍拍高晓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行,如果有需要援助的时候,记得直接来县里找我,我会尽我所能提供支持,绝不会有丝毫推脱!”
对于高晓明打算赠送这个“盗墓贼”功勋来与高建设亲近的想法,他心里清楚明白。
上一世,高晓明与他的兄长高洪、高嶽感情极佳。
高洪退役回归故乡做官之后,他还在帮助高洪经营房地产,收获了许多支持。
但如今是一九年,高洪仍然在部队服役,还需要再过十年才能退役回乡。
此刻在县城内,值得拉拢的,目前只有高建设一个了。
庆幸的是他们出身同村同族,即使数年未见并且年龄有所差距,在高晓明的主动亲昵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快速升温。
与高建设相处时,高晓明展现的气质巧妙地融合了青年人的热情与中年人的稳重,行事既显年少有活力又不失沉稳有策略。
过去的高晓明往往冲动行事,让人觉得不可靠,而现在,他有意识地收敛这份冲动,以更加成熟的形象出现在人前。
果然,在多年后再见到高晓明时,高建设对于他的变化大加赞赏,十成十认为他是一个有志青年。晓明,我这就带人去审问犯案者,并向相关部门汇报古墓的情况,可惜可能今儿不行了,大约明天就会有人来提取棺材。
这两得多留心,别给其他的盗墓者可乘之机。
发现生人靠近,就立刻拦截盘查,记住不用顾虑,出了问题我会负责的。”
又一次拍拍高晓明的肩膀交付任务,接着他准备率队返回县城。
汽车就停在村口,还要步行一会儿才能到达。
高晓明和强壮的小张陪同着,走到车边。
小宋也在过程中拍了拍高晓明的肩膀,并衷心感谢地说:“谢谢你的飞踹,否则那个狡猾的老头跑得飞快,我还真不一定捉得到!晓明老弟,等着领了我的功赏后,我请你痛饮一番!”
“行啊,小宋哥,”高晓明显然乐意与之拉近距离。
小宋职位虽不如高建设显赫,但交个朋友总归没错。
他们在路上稍稍落后几步,小宋轻声叮嘱:“以后如果在县城遇到看不上眼的人找茬,你就来找我,保证帮你搞定。”
听见此话,高晓明不禁笑出声,他记得早上有个地痞企图抢劫自己的事还历历在目。
小宋闻言脸色有些尴尬,随后解释道:“你身手了得,这些绝不会是你的对手。”
一边,小宋试图与高晓明套近乎,小张那边却被他装备所吸引。
他忍不住好奇地向高建设追问:“科长,这次功劳拿到后,我能换成一把54式吗?这些破真心不方便
这把54型直到1984年才落入他的手中。
当初,东北二王兄弟从辽宁南逃至江西省广昌县时,一名年轻干部在商店里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他立刻向当地派出所报告,派出所长随即带了一位同事追捕这两人。
然而,二王兄弟共计持有三把54型,而公安机关的执法人员却仅有寥寥几把。
在这种火力悬殊的情况下,警方对抗犯罪的效能出现瓶颈,使得二王兄弟成功脱逃。
为了加强追捕力度,省里紧急采购了50把79式冲锋枪,并在后续的时间里逐年采购了一些54型及其他的常规武器,以及79式冲锋枪,为警队提供了更多的实战支持,以避免今后类似情况下的火力短板。
高建设作为公安局股长,在翌年便得到了一支崭新的54型。
相反,像小宋、小张这些普通警察依旧使用老式的。
当他们提到更换新型装备的话题,高晓明顿时聚精会神地倾听。
与高建设建立紧密关系的初衷之一,正是想要通过后者获得。
“四十年前,我们村的模样可大不一样!那时我们村里每户的屋子相连,下雨时,即使你在村中四处跑,也不必担忧会被淋湿。
家家户户都有天井与引水道相连,雨水积攒后从渠道流入村口的池塘。
不论雨有多大,整个村子总是干净利落。”
“啊,那时候住的房子多舒服呢!”那位老者半闭着眼睛,脸上洋溢着怀旧的神色,流露对过去的不舍。
高家村早年曾经出过状元,因此在村里享有显著威望,祖先传下的宅第自是非凡。
即使地理位置偏远,交通不便,古人在成就功名后仍然坚持修缮故居,保持它的精美。
由于古代官场规定,任多大的官员也终究需要退休归乡,不可能长居于京师。
家宅是家族之根基,而周围的好农田大部分由他们家人耕作拥有。
“曾太爷爷,那屋子呢?我也想要住在那样房子里!”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发出惊叹,其他孩子纷纷附和。
“是呀,我们也想要住那种房子!”
“唉,一说起来,就得追溯几十年了!四十多年前,时局动荡。
隔壁村的土地主家子弟考入了黄埔军校,成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