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新坐到餐桌前开始吃早餐,却发现老公和女儿都看着她,谁也没动。
“啥毛病?有话快说。”赵立新夹起鸡蛋饼,咬了一口,微微皱眉,老公做饭长年累月就这一个味道。
罗延林先开口了:“老婆,你说夏川和你是朋友?”
赵立新敏锐的看向女儿:“你别打夏川的主意了,他看不上你。”
罗旦旦一窘,她虽然长的算不上如何漂亮,可也不像妈妈那么平凡,立刻不忿地问:
“妈妈,你想打击我也靠点谱,夏川都没见过我,你就说看不上?”
“傻瓜,我提过,他推了。”赵立新遗憾地说。
她当初在造纸厂的时候,就看出夏川绝非池中之物,可万万没想到,这高中生会腾飞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简直让她惊得眼珠子差点飞了。
要是早知道,哪敢只给一千五百块钱啊。
现在这事就复杂了,要说交情,就是她给了夏川一千五,相比他现在的身价,那真是骂人了。
这叫交情?
赵立新一辈子没碰上咸鱼翻身这么快的,有点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旦旦郁闷地说:“妈妈,人家那不是看不上我,是看不上你,还以为我长的和你一样呢。”
赵立新哈哈一笑,宠溺地说:“好吧,妈妈耽误你了。”
罗延林又道:“我昨天特意去夏川公司看了一下,可惜没见到夏川,我当然不会提你,就咨询了一下,说我女儿想创业,你们可不可以提供顾问指导,那个副经理说可以,一小时一千。”
“别扯那蛋,旦旦在服装厂当出纳不挺好么?你们以为创业那么简单?”赵立新反对。
罗旦旦一看爸爸不出声了,连忙说:“妈妈,我有个想法,服装厂要竞聘上岗,谁能带领工厂走出困境,谁就可以当厂长,我感觉这是个机会。”
赵立新一阵牙疼,放下筷子,郁闷地看着女儿。
“人家企业咨询是五万起步啊,你花一千创业咨询费让人帮你坐稳厂长?别耍这花枪,我张不开嘴!”
旦旦赶紧赔笑说:“妈妈,我没想占这便宜,你让他支持我,等我赚了钱再给他五万顾问费,关系不就是用在这地方的吗?”
赵立新顿时万分为难,心中实在没底啊。
要说为了自己女儿,无论成功失败都应该尽全力,可自己哪来那么大的面子?
但赵立新好歹是厂长,眼珠一转便解决了。
“旦旦,这事你可以说,但我不能说。就好比小孩子可以耍赖,但我得要脸是不?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我就说你原来服装厂的出纳不想干了,想问问他这缺人不。
他说行你就留下,先看看有没有前途,我建议你留在他公司锻炼一下,你现在看到的机会,只是因为你眼界狭窄,或许在夏川眼中,机会有的是。
如果你觉得没有前途,那你就跟他提竞聘的事情,不行再走,啥也不耽误。当然,如果他说不缺人,那咱们啥也别提了,连这都不行,你还想什么美事呢?”
罗旦旦略一思索,觉得妈妈的办法是最稳妥的,立刻点头:“好。”
……
雪瑶吃完饭就回虎山了,蒋学妹去银行了,只剩下夏川在家坐镇。
灵萱忽然上楼来,笑说:“夏顾问,赵立新带着女儿过来要见你,要不要打发了?”
在她看来这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嫁给夏川的。
夏川起身说:“别,这是朋友。”
他下了楼,一看就赵立新便热情握手笑道:“阿姨你来送温暖的吧?”
灵萱直接笑喷了。
“哈哈哈哈,你小子还冻着了咋的?我是来要温暖的。”赵立新挺高兴,夏川显然依旧把她当盘菜,连忙介绍说:“这是我女儿旦旦,叫夏哥。”
“夏哥好。”旦旦甜甜地笑。
夏川笑道:“阿姨你起名字真霸气啊。”
旦旦微微一窘。
“混蛋。”赵立新笑捶了他一下,“你想哪去了,是元旦出生的,所以叫旦旦。”
“噢噢,好名字,对了,我记得旦旦在服装厂当出纳对吧?”
赵立新更加欣慰了,夏川居然还记得这事,他笑说:
“我女儿不想当出纳了,觉得没前途,所以我带她过来,看看你这缺人不。能行的话,有没有工资不要紧,让她跟你学学就行啊。”
夏川毫不迟疑地说:“没问题,旦旦这种人才做出纳浪费了,就留我这吧。”
这出奇的顺利,让赵立新大感意外,她瞪圆了眼睛问:
“你真的假的,旦旦是人才?”
罗旦旦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就看我一眼,就说我是人才,也不像开玩笑啊。
夏川笑道:“阿姨,我觉得旦旦当个厂长没问题,你不要觉得经验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在我眼中计划经济的经验一文不值,真正有用的东西,那些当过厂长的也不会。
所以,反倒不如年轻人没有思想束缚,有冲劲儿有野心有执行力,反而更有前途。所以,你放心吧,我这不缺钱,不缺机会,就缺人才,以后你就靠旦旦养老了。”
那一句‘有野心’,让罗旦旦顿时毛骨悚然,夏川恐怖至极的洞察力,简直就像X光透视一样,一瞬间把她照的清清楚楚。
赵立新肃容起敬,难怪人家龙腾四海,就这砍瓜切菜般的凌厉,谁能比?
“夏川,我没别的表示,以后你有事给罗延林打电话,这虽然不是他的辖区,但我相信有些事情他搞得定,别人未必能做到。”
这就诚意满满了,夏川肯定用不上她,但却能用上罗延林。
夏川立刻微笑说:“阿姨放心,有事我肯定打电话。”
赵立新欣然一握手,干脆的告辞走了。
夏川一招手,旦旦跟着他上楼去了。
灵萱已经十分汗颜,依自己的意思,就把这两人打发走了,可夏川下来,不但要重用罗旦旦,而且听这意思,罗延林这个人更有用啊。
夏川坐下,先给旦旦倒了杯水。
“旦旦,阿姨说你在老干局上课,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旦旦笑道:“我学的古作和现当代,你学的是逻辑和古汉,怎么能撞一起呢。”
她心中真是感慨,同样是老干局的学生,差距真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