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不明白他为何提起厉西洲。
是替厉西洲鸣不平?
还是替厉西洲试探我?
我眼里带了些嘲讽。
“厉西洲已经是过去式,他那样的人渣垃圾,我要是还爱他,不止眼瞎,脑子也有病。”
他的神色,似是缓和了一些。
“所以,你要和我离婚,不是因为你喜欢上别的什么人?”
我点头,“当然不是,我现在只想搞钱、搞事业!”
厉宴庭握着我的手,轻轻摩挲着,带了些试探的意味。
“那你想搞钱搞事业,干嘛非要和我离婚?至少,我是个不错的靠山吧?”
我给予他肯定的回答。
“厉宴庭,你是个非常大非常可靠的靠山!”。
不然,我当初也不会被引|诱,和他结婚。
只是,这个靠山是有期限的。
不过几个月,我已经越来越依赖他这个靠山。
要不是宛菲菲和苏妙宁出现给我狠敲警钟,我肯定会一头扎进厉宴庭这个温柔深坑里。
两年后,能不能爬起来,真的难说!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有个靠山不好吗?”
他再次问道。
我不可能说我怕,更不可能说我其实挺在意。
“因为我俩早晚是要离的,现在才四个月,我还没依赖成瘾,但两年,我会依赖成习惯,到时离不开你这座大靠山,那我怎么办?”
厉宴庭仍旧握着我的手,他灼热的体温,透过掌心源源不断传到我手上。
被人疼爱也好,让人安心的温度也好,我其实,已经有点上瘾了。
我暗叹一口气,用力,想把手抽回来。
“那你就一直靠着啊!”
厉宴庭说得理所当然,手握得更紧。
我苦笑,“厉宴庭,你这样说,就不怕我一直赖着你,赖一生一世?”
他说得倒是轻巧。
在他眼中,供我靠靠,给我点温暖。
可能就跟养个小宠物似的随意随便。
他给,并不伤他分毫。
可他要是突然不爽,不给了呢?
那可是能直接要我命的!
“那你就赖啊,我不介意!”
他抓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轻轻亲了亲。
男人当然不介意。
老婆是老婆,情|人是情|人,并不冲突。
可我介意啊!
“厉宴庭……”
我还想说什么。
“冉冉,我知道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你要是想冷静一下,那我尊重你。”
他嗓音很轻很柔,我甚至,听到几分哀求的意味。
“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但不离婚,可以吗?”
当然,所谓的哀求,肯定是我的错觉。
我和他现在离婚,于他而言,绝对是利大于弊。
只是,他大概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情。
导致他这般压着脾气哄着我。
我沉默不语。
对他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他半蹲在我身前,他拉着我的手,贴到他的脸上。
深邃的眸子似有无限深情,他静静凝视着我,静等我的回答。
我本来十分坚定的心,被他深情如水的眸子,一点点软化。
半晌,我听到自己不争气的嗓音。
“好吧……”
他低下头,在我手背上,用力一吻。
似是,松了一口气。
“你要是在陆昕禾那里住不惯,我在厉氏附近还有别的房子,你可以搬过去住。”
我和周姨搬去禾禾那里的事,显然,他已经知晓。
“我考虑一下。”
我没有明确拒绝他,但也为自己留了足够的退路。
厉宴庭放开我的手,站了起来。
然后,他又把手伸我面前。
“冉冉,赏脸陪我跳支舞吗?”
他极其温柔。
以至于,我本想调侃他怎么不去找苏妙宁的话,极快吞回了肚子里。
就算我再笨,也知道这句话是多么不合时宜。
而只要我一问苏妙宁相关的话,我内心那些在意,就会一览无遗。
“可以,不过,我只跳一支哦!”
我虽然心软,但我也不是无底线的。
我也是有原则的!
厉宴庭眼里带了些笑意,“好,只跳一支!”
厉宴庭牵着我的手走出休息室。
没走几步,一抹粉蓝色身影走过来。
“宴庭,赏脸陪我跳一支舞吗?”
厉宴庭深脸容平静,他温柔看我一眼。
“抱歉,我是已婚人士,只陪老婆跳,或者,你找文成陪你跳?”
苏妙宁笑容一滞,但很快又挂上灿烂的笑意。
她伸手在厉宴庭肩膀上捶了一下。
“行啊你,重色轻友!”
厉宴庭身体略略后倾,明显在避嫌。
他淡淡地道。
“等你结了婚,也会以老公为先!”
苏妙宁摇头,“我才不会!”
厉宴庭正色道,“嗯,我会!”
他说完,拥着我往舞池那边走。
“宴庭,礼服和首饰多少钱,我还你!”,苏妙宁在身后问。
厉宴庭转身看她一眼,“晚些我造型师会把账单发给你,你转账给他就行。”
苏妙宁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
“好的……”
我随着厉宴庭进了舞池。
我不会跳交谊舞,但我放心跟着厉宴庭的节拍和步调走。
居然,一直没踩过他的脚,跳起来十分和谐合拍。
过了起初的紧张感后,我慢慢放松下来。
于是揶揄他。
“你怎么这么小气?送出去的礼服,还收人钱?”
厉宴庭垂眼看着我,似在辩解。
“冉冉,我没送给她,是她强抢!”
我啧了一声,“你和苏小姐不是好朋友吗?你这么说,她该多伤心?”
厉宴庭不以为然。
“如果她当我是好朋友,她就该知道我的底线!在这件事上,要么她伤心,要么你伤心。让我挑,我自然得让你开心!”
这话,比什么都情话都好听。
只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话有几分真心,有分假意,我分辨不清。
我明知故问,“我是你老婆,我都不知道你的底线呢!”
厉宴庭扶在我腰间的手,用力掐了一下。
“我的底线是我家人,还有我老婆!’
我乐了,继续假好心,帮苏妙宁辩解。
“那她是无心之失嘛,她不是说了?她先入为主,认为她就是宁小姐。”
事实上,我挺生气的。
接了我的电话,假惺惺说太忙,忘记转达。
抢了我的礼服,轻飘飘说一句抱歉是她会错意。
然后,就当一切没发生。
可我自知没有生气的资格,没法去计较。
但厉宴庭现在给我递了把长梯。
他一直暗示,我有生气的资格。
那我没那么好人,我做不到大方原谅她。
事实上,我很记仇。
睚眦必报。
“过失杀人也要偿命的,无心之失也一样。”
厉宴庭还算清醒,没糊涂到盲目护着自己好友。
我嗯了一声,才道。
“你出差那天,我晚上给你打过一通电话,是苏小姐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