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慢悠悠地满上酒,起身,手一扬,把酒泼她脸上。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我听话?”
宁馨儿一脸屈辱地看着我,酒在她发梢“嘀嗒”流。
狼狈至极。
厉西洲一把将宁馨儿护在身后,朝我怒吼。
“宁冉溪,你发什么疯?”
孟楚鸣也站了起来,把我护到身后。
可我不需要别人为我出头。
自己的不平,自己申,自己的仇,自己报。
我扬手把酒杯掷厉西洲脸上,他歪头闪过。
“我发疯?你俩是觉得和我解除婚约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不,你们会一辈子被人戳着脊背骂,骂你出|轨的垃圾渣男,骂她知三当三的贱人。”
厉西洲脸色阴沉。
“宁冉溪,瞧瞧你自个的疯样!你能怪我出|轨吗?谁愿意娶个疯子回家?”
“还想追我小叔呢,你少痴心妄想了!就你这德性,小叔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我知道厉西洲垃圾,但不知道他如此垃圾。
他违背婚约、他出|轨,还把罪算我头上。
这和那些嫌弃糟粕之妻是黄脸婆的男人一样垃圾。
“我确实疯!可这是被你这垃圾男人逼疯的。”
“再说,我追谁,是我喜欢、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不是厉宴庭,你怎么知道他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宁馨儿抹去脸上酒,委委屈屈地扯了扯厉西洲。
“西洲,冉冉心情不好你体谅一下她,小叔的事你也别乱说,我刚刚好像看到他在二楼的包厢……”
我猛地抬头看向二楼。
难怪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原来不是错觉?
我狠狠瞪宁馨儿一眼。
“宁馨儿你闭嘴,少在那假好心恶心我。”
体谅我?他俩就是造成我所有不幸的始作俑者。
眼下她唯恐天下不乱。
明里暗里怂恿我,去楼上找厉宴庭表白。
她是吃准了,厉宴庭那般高高在上的男人,铁定会拒绝我给我难堪。
桃源又是华都上流圈子才俊名媛的消遣地。
我若在这出丑,不用几分钟,全华都圈子里的人,都会知晓。
到时,就算我爸妈为我物色了再好的良缘,也得黄掉。
她这阴毒的心思,藏得极好。
而前世,她亦是用这张看似柔弱善解人意的脸孔,掩盖她的蛇蝎心肠。
直到我和孩子死在她手上,我才发现她的真正面目。
厉西洲仰头看看二楼。
显然,他在宁馨儿的暗示下,也生了与她一般龌龊的心思。
“宁冉溪,那你敢不敢当着大伙的面,去当面求证一下,看我小叔理不理你?”
我看他的眼神,嫌弃厌恶得犹如看一大坨臭不可闻的屎
这就是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明明是他先负我,却还要把我逼上绝路。
他想让我出糗,让大伙把矛头指向我。
他想让大伙认为,因为我疯,他才不得不出|轨,他才不得不解除婚约。
他和宁馨儿都料定厉宴庭不会鸟我。
他要我难堪,他要我成为桃源今晚最大的笑话。
我心如死灰冷眼瞅着他。
这样一个心思龌龊阴险的男人,我竟死心塌地爱了他那么久。
宁馨儿见我不语,以为我怂了。
“西洲,冉冉说的都是气话,谁都知道她和小叔不可能,小叔有宛小姐,冉冉她还爱……”
宁馨儿欲言又止,脸上还湿漉漉的全是酒,却以胜利者的姿态满脸同情地看着我。
陆昕禾被她恶心得扑过去打她,被孟楚鸣拽住。
她就指着宁馨儿骂。
“宁馨儿你个白眼狼,你吃宁家住宁家的,还连冉冉的未婚夫都要抢!”
“不过得谢谢你,收了厉西洲这个祸害人的垃圾,我们冉冉以后独美。”
陆昕禾骂完,转身抱抱我。
“冉冉,我们不跟贱人一般见识。”
我对她笑了笑,“我没事!”
弯身端起酒杯,抬起脚。
“厉西洲,我宁冉溪,就没有不敢的事!”
虽然,我和厉宴庭还在冷战中。
但他应该,不会让我难堪。
我抱着赌一回的心态,端着酒上了二楼。
陆昕禾和孟楚鸣陪伴着我左右。
而厉西洲与宁馨儿,也跟在我身后,准备见证我的难堪和被拒。
包厢里,六七个男人分开坐着,各人手里攥着扑克牌。
有三四人身边坐着妙龄女子。
厉宴庭身边,倒是空荡荡。
他穿黑色衬衣,烟青色的领带松垮垮地挂着,领口扣子开了俩,露出性|感的锁骨。
袖子半挽露出精壮有力的小臂,修长的手握着扑克,另一只夹着烟,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
浑身散发成熟男人的魅力和禁|欲之气。
我的出现,引来包厢里一众男女的凝视。
厉宴庭也偏头过来,黑眸沉沉看着我。
“厉宴庭!”
我这一喊,惹来“咻”的口哨声。
厉宴庭没应我,但视线,却与我的视线隔空纠缠着。
宁馨儿唯恐我退缩,在我身后拽了拽我。
“冉冉,要不还是算了吧,你是西洲前未婚妻,小叔要是和自己侄子前女友来往,那是乱|伦……”
她看似是劝我,但话却全是奚落和落井下石。
而且,嗓音大到足够让包厢里的人听清楚。
我扭头准备呛她,就听到陆昕禾嘲笑她。
“宁馨儿你装什么白莲花,你和妹妹的未婚夫贴脸热舞亲吻,不乱|伦?”
“冉冉现在单身,她有追任何单身人士的权利,不像你,知三当三还到处炫耀生怕脸丢得不够多。”
宁馨儿脸一阵红一阵绿,很是精彩。
我朝好友递了感激的眼神,转身迈着大步直走到厉宴庭面前。
他依旧不说话,只撩起眼皮默默看我。
深潭似的眼眸,看不到底。
我被他看得愈发忐忑。
昨天赌气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
若不是被宁馨儿和厉西洲架到刀尖上,我绝不会主动低头。
可为了争眼下这一口气,我不得不示弱。
“厉宴庭!”,我又唤了一声。
他依旧定定看着我,“说!”
语气很淡,但我能感觉得到他态度明显软化。
我心里燃起了希望,“我要追你,你让不让追?”
包厢里,一阵抽气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紧张得咽了下口水,直直地瞅着厉宴庭。
厉宴庭莫测的高深地看着我。
“怎么追?”
我一咬牙,硬气着头皮迈前一步,歪身,坐他大|腿上。
“我靠,猛啊!”
“草!牛逼啊!”
“啧,厉爷艳福不浅呢!”
调侃厉宴庭的,是那个自称和他穿过同一条裤子的顾牧泽。
厉宴庭罔顾别人的话,眼里带了几分兴味问我。
“就这样?”
我暗骂他得寸进尺,眼尾瞥见宁馨儿和厉西洲惊愕中带了些鄙视的眼神。
我把心一横,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手搂住他脖子,一手扣着他后脑勺。
我闭上眼,对着他的唇把酒亲了过去。
这世,我还是个未开荤的青涩丫头,当唇贴上他的唇时,我身体绷直,脑子轰地炸开。
他的唇微凉而带点酒香,我贴了一下,想离开。
后脑却被扣住,他唇齿顶开我的唇,我嘴里的酒被他吸光,他近乎疯狂地亲吻我。
烟花在脑海炸开。
我脑子缺氧无法呼吸。
而他灼热的探寻和需索,让我在火烫的漩涡中沉|沦。
当他放开我时,我晕乎乎地,埋在他怀里喘气。
缓了几秒,我抬起头,微哑着嗓音问他。
“这样追,让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