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沇听言,对邹氏失望至极。

    方才长公主府派人来传话。

    那传话之人,将今日在长公主府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三遍。

    邹氏品性欠佳。

    但近年因家中叔伯姑嫂都离京了,邹氏掌家后,性子收敛了不少。

    他以为邹氏已有所改变。

    前几回说道江慈,并不是有心之过。

    却不曾想,她今日竟闹到了长公主府!

    并联手赵家祖孙,欲坏江慈的名声。

    世间女子,名声最为重要。

    甚至有世家妇因名声被毁,而悬梁自尽的。

    邹氏这行为,与逼死江慈有何区别?

    邹氏见江沇不说话,催促道,“三爷,你快去呀,若是去晚了,春宴结束了,可就澄清不了了!”

    江钦阳看着母亲。

    他是做梦也没想到,母亲竟带着妹妹做出这等有辱家门的事。

    不仅如此。

    母亲至今还未有半丝悔改之心。

    “钦阳,你快劝劝你爹呀,碟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就忍心看着你亲妹妹毁了吗?”邹氏见江沇不说话,便又急切的对着江钦阳说道。

    江钦阳没有说话,默默的背过身去,不再看邹氏。

    邹氏见丈夫和儿子都不理她。

    她气的指着他们道,“你们清高,你们不肯去说,那我去,我去求江慈,我去向江慈下跪,只要她肯去长公主府告知大家今天的事只是误会,我以后再也不找她麻烦了,她总该满意了吧?”

    江慈一个弃妇。

    她若是能同意容江慈在江家长住。

    江慈该感恩戴德才对。

    江慈没有理由不帮她!

    邹氏说罢,便起身,要去江慈的院子。

    江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甩。

    邹氏被狠狠甩在地上,手心擦在地面,火辣辣的痛。

    她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沇。

    为了江慈,这是江沇第二次对她动手了!

    江沇指着邹氏,浑身都在颤抖,“当年,我就不该娶你进门!我江家百年清誉,全毁在了你的手上!我愧对江家列祖列宗,愧对父母对我的期望,如今还因为你,险些毁了江慈的名声。做儿子,我对不起父母;做兄长,我对不起妹妹!我若是再纵容你这个毒妇祸害我江家,那我便不配姓江!”

    邹氏愣住,“你什么意思?你后悔娶了我?”

    江沇想也未想,“对,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便是为了保全两家的名声,娶你进门!”

    邹氏心中如被钝刀割肉般痛疼。

    好!

    好得很!

    江沇的后悔,怕不只是因为这一件事而起。

    而是自他们成亲那日便有!

    邹氏冷笑,双眼通红,“江沇,你后悔娶我,并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而是你一直放不下你的那位唐宁表妹吧!”

    唐宁是江家的远亲,曾在江府借住过一段时日。

    唐宁在江府时,很得江家人喜爱。

    尤其是江沇。

    可江家早在江沇儿时,便帮他与邹家订了亲。

    江沇因为心悦唐宁,曾亲自去邹家说明情况,并且负荆请罪。

    可邹家长辈却极力反对。

    无奈之下,江家将唐宁送走。

    江沇与邹氏完了婚!

    婚后,江家再无人提起唐宁这个人,但这个人却永远是邹氏心头的一根刺。

    这会,邹氏听到江沇要休她。

    便下意识的将唐宁代入了进去。

    听到唐宁的名字,江沇眸色一暗,神情变得痛苦起来,却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恢复如常。

    “你休要扯其他人,今日之事,与旁人无关!”

    邹氏见江沇的反应。

    便知他心中有鬼。

    毕竟是同床共枕了十八年的人,就算藏的再深,也能猜到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