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侍寝的机会不多,却很快怀孕,十月后瓜熟蒂落,第一个孩子落地即刻被抱走。
原来,她和孩子的存在没有瞒过王妃。
王妃闻讯后惊怒难产,在产床上挣扎了两天两夜,亲生的孩子闷死在腹中,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为了弥补妻子的丧子之痛,祁王夺走了她的孩子,然后在侍卫问起如何处置那个虚弱的外室时,轻描淡写一句:“灭口。”
侍卫回到外宅,才发现阿俏独自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她抱着孩子蜷缩在被血水浸透的床上,满眼是泪。
他再也不忍心,冒死放走了母子俩。
从此,祁昊随着母亲四处飘零,卖艺为生,四海为家。
直到那年风寒雪大,六岁的他倒在了御道上,被皇帝所救。
他成了皇帝手下的暗卫,十年后,又成了暗卫之首。
因与祁王世子一般无二的形貌,他奉命潜入祁国,成为皇帝钉入五国暗中联盟里最深的钉子。
最终,他不负众望,出色完成了皇帝的任务。
“你娘她,真是个坚强的女子,她竟然没有迁怒你。”我感慨,突地皱眉,“不过你姓祁,难道历经生死,她对祁王还旧情难忘?”
“不是,”祁昊笑笑,“那个放走我和阿娘的侍卫,他姓祁。阿娘让我随他姓,便是要我记得再造之恩。”
四王之乱致使我们的婚期延后了半年。
祁昊很不高兴,可大师一句:“承华八年二月十二,乃是千载难逢的黄道吉日。这日成亲,可保夫妻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祁昊就闭嘴了。
在他的翘首期待下,婚期终至。
严御史千里迢迢从凤都赶来,还带来了祁昊的母亲,对外说是我的姑母。
两位长辈亲自送嫁,十里红妆将我嫁入了祁王府。
同牢合卺、解缨结发,正婚礼成,众人躬身退下,将洞房留给了我们二人。
我伸手挑起祁昊的下巴,清清嗓子:“知道怎么伺候么?”
他一怔,随即失笑:“自然。”
“不错。”我装模作样赞许了一句,又学着初见时他轻佻的口气,问,“第一次?”
他面色有点古怪:“不是。”
我变了脸色,气急败坏:“你和谁有过!?”
他面色更古怪了:“你啊。”
充盈胸臆的怒气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瞬间泄了,我的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总说要负责,非要娶我,你不会一直以为我们有过肌肤之亲吧?”
他瞳孔骤缩,脱口而出:“难道没有过?”
我轻咳一声:“幻术罢了。”
他沉着脸,半晌后又问:“一次也没有?”
我望天,摇摇头。
他深吸口气,下颌绷紧,手指猛地蜷缩,手背青筋凸起。
看他这样生气,我往外挪了挪:“我又不是故意欺瞒的,你气什么,要是后悔了,我……”
突然,眼前一花,唇上一软。
半晌后,他挪开,问我:“这个有过么?”
我点点头。
他突然笑了,有点得意和狡黠,本就俊美的脸陡然生动起来,让我有一瞬间失神。
迷迷糊糊间,我被他按倒在床上。
他与我十指相扣,将头埋在我脖颈处,小鸡啄米似地亲着:“这个呢,有过么?”
心底像是有羽毛搔过,痒痒的。
紫檀木的婚床下似是燃了火,滚烫的。
我咬了咬唇:“嗯。”
他低低笑起来,动作越来越过分:“那这个呢?”
我倒吸一口气,羞恼:“不许问了!”
“哦,我知道了,”他声音微哑,“看来是没有。”
我咬住下唇,觉得浑身都要冒烟了:“你在幻境里都做了些什么啊?”
“很多,”他又吻下来,“不急,长夜漫漫,我全都做给兰依看。你得一一告诉我,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我羞得呜咽一声,抖着嗓子骂他:“你做个人吧!”
祁昊一顿,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含笑的调戏:“好啊,我们做个人。”
月光透过半阖的绮窗,安静地照在散落一地的衣衫上。
低垂的幔帐轻晃,掩不住榻上春华。
作者:一粒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