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为了让大侄子登基可是废了大半个月的功夫,你们可别给我搞砸了。”定亲王警告道,“我可从来没想过干这个而已,也没有经验,更不想做亡国的不孝子。”

    这话是有些严重了。

    当初司马玄觉得是演戏,但是定亲王在演戏之中是真的夹杂了大半真诚,他就怕司马玄撂挑子不干,最后让他当皇帝。

    “会累死人的,好不好?”定亲王私底下同自己王妃这样说。

    文武百官觉得这叔侄二人简直画风清奇,别国的皇室,哪怕本国的前朝都为了争帝位人头快要打成狗脑子了,跑到这里皇位竟然变成了烫手山芋。

    定亲王眼瞧着大家都动摇了,又道:“我知道你们想反对,但是你们先别急着反对。皇后娘娘现在又没有犯错,你们要是真不愿意等皇后娘娘犯错了,再劝皇上打消这样的念头啊。”

    大臣们觉得这招可行。

    等他们后来反应过来上了定亲王的当之后,发现为时已晚了。

    帝后二人连起手来,政事处理的风生水起。

    轻赋税徭役,重水生民利,兴建学堂,改革科举,还开通海外的商务,鼓励大家出海交易。

    在这期间不是没有触犯过某部分人的利益,但是帝后二人恩威并施,为了推行新的政令,明的,暗的,软的,硬的,一点儿都不忌讳,以至于反对之人后来要么主动躺平了,要么被动躺平了。

    因为他们发现这一个政策吃亏,下一个政策能让他们加倍的赚回来。

    那就这样吧。他们想。

    登基十多年,我陪着司马玄走过前世他没能挺过去的而立之年,心中暗暗庆幸。

    就在我以为我和司马玄这样一直到白头的时候,司马玄在某个很普通的清晨突然吐血了。

    原来当年的那场战争他终究是落下了暗伤,也早就有了迹象,只不过一直在瞒着我。

    我哭过,抱怨过,质问他为什么不早说?他向我道歉,说以后有什么事再也不瞒着我了。

    我为他寻遍天下名医,可是终究沉疴难治,这一年的冬天,他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

    我和启儿把所有的奏折都搬至他的床前,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启儿已经是很优秀的储君了。

    冬至这天的清晨,司马玄的精神格外的好。

    跟我说了,当年去安国求娶公主的事。

    当初他知道自己娶不来公主,但是也没想好娶谁,所以就在安国的京城随便瞎溜达,想着遇到哪个贵女,就娶哪个。

    我说他真是挺混蛋的。

    司马玄一脸无辜。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当年我就不该觉得司马玄没眼光了,他其实还挺有眼光的。

    我又夸了他。

    他笑了,很是受用。

    “然后我觉得这姑娘跟小白兔一样,做侧妃的话地位低了些,要是有人欺负他怎么办?于是便写信给了父皇,说要娶你为正妃,父皇同意了。”

    “虽然你一直没问过,我也一直没同你说过,但是安安,我觉得当初能够遇到你,真的是一支上上签。”

    我跟他,说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他躺在我怀里眯眼晒着冬至的太阳。

    又说了一会儿话,他便召了启儿过来。“我走了之后,你要多听你母后的话,你是一个优秀的储君,但还是嫩一点,所以要多跟你母亲学几年。”

    “我打算先传位于你母亲,等她什么时候不想干了,你再接过来。”

    司马玄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的。仿佛不是皇权更替,而是打算把自己租的摊子交给别的老板。

    而启儿竟然也欣然接受。

    司马玄抬了抬手,止住我的话头,“今后北国可就交给你们啦。”

    成和十六年,成帝驾崩,谥号睿。

    成帝驾崩后,传位于成后。

    成后登基,改年号为德肃,称肃帝,是北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

    德肃元年,肃帝建立与学允许女子读书,三年后开女子科考,同年,出现北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状元。

    此后的十几年,更是有不少女子入朝为官,政绩不输男子。

    肃帝延续、改善她同先皇一起制定的政令,

    国家蒸蒸日上。

    德肃二十年,肃帝退位,然后去游历了大江南北。给下一任皇帝留下了锦绣山河。

    最终在古稀之年,于烟雨江南赫阖然与世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