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编号,肆壹捌。”
“案件地点,崖山区,里栋。”
“受害人,男,十三岁,死亡原因,窒息。”
卷宗扉页上的描述并没有任何异常,似乎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案件,唯有死者的年龄让人有些惋惜,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走向了终结。
但当所有人看到下一页案件的详细描述后,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就连见多识广的李淑长老都不禁眉头紧皱。
“案件现场描述,死者身着红色连衣裙,双手、双足皆被捆绑,悬吊于房梁之上,脚部吊有一铁制秤砣,屋内未发现打斗痕迹,未发现物品丢失。”
文字的下方是一张手绘的现场实况彩图,只见那小男孩头颅后仰,全身透露出一种暗红色,巨大的秤砣将他的身子拉的笔笔直,以致于捆绑手脚的麻绳都深深地嵌在了皮肉里。
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家具,也没有供人站立的矮凳之类,就好像是有人凌空飞行,将小男孩吊在了横梁上。
整幅图画的惟妙惟肖,可以说是将案件现场的细节尽数描述,但也正是这种栩栩如生,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之后的卷宗里便没有太多有价值的讯息,无非是死者的人际关系网,以及一些证人的口供。
小男孩的家庭极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贫穷,平日里除了和父母以及为数不多的邻居有交集外,并没有任何可以值得怀疑的嫌疑人。
案子虽然看着没那么简单,但对上千万人口的冶金城来说,确实属于可查可不查的类型,于是在卷宗的最后也是将其定性为自杀,便草草结了案。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们司案衙每天要处理的案件成百上千,比这残忍得多的案件不甚枚举,这个受害者没有仇家,不涉及任何势力冲突,定性为自杀也是合理分析后的结果。”
锦执事两手一摊,李慕也明白对方说的都是事实,司案衙的资源毕竟有限,不可能在这种“小案子”上浪费人力物力。
“你怎么看?是不是那个组织的手段?但他们为什么要对一个毫无背景的平民小男孩出手呢?”
看到李慕不断翻阅着卷宗里的材料,小桃丸凑到一旁悄悄发问,她也觉得这个案子中处处透露着神秘的气息,但又无法否定司案衙的判断。
“还不知道,‘血’组织的手段花样百出,以前我还见过他们把整个村落里的居民都变成了活死人,我只是隐隐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值得我们查一下。”
又是花了半天的时间,小分队再也没从卷宗里发现其他线索,于是李慕便决定先从这件离奇的红衣男孩案入手,去看看背后是不是有“血”组织的身影。
在锦执事的引荐下,李慕他们见到了当初负责红衣男孩案尸检的仵作,穿着白色褂子的小老头非常友善地接待了小分队。
“你们说那个案子啊,我有印象的,小娃娃才十几岁的年纪,真是可惜了,死因是窒息,他脚上的秤砣拉扯了全身肌肉,带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因为是最近的离奇案件,小老头对其中的细节还历历在目,以仵作的角度来看,尸体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反倒是自杀的动机的确让人模不着头脑。
“尸体上有没有比较奇怪的地方?比如小的伤口,就是那种最不起眼的?”
一番交流并没有太多收获,正当打算离开之际,李慕的脑海中划过前世罪案剧中的一些片段,于是下意识地开口询问。
“嘶……小的伤口,倒还真有,在死者的天灵盖附近,有一处细小的针孔,深埋在头发下面,很难发现,但这并不是致命伤,兴许是平日玩闹的时候造成的。”
对方的话让李慕再次陷入了沉思,前世他读过很多关于邪恶术法的网络小说,其中对于各种降头和诅咒都有着详细的描写。
但这些剧情都是作者的杜撰,放在地球上,的确只是茶余饭后娱乐的读物,根本就不可能成真。
但如今自己穿越到了仙界,什么御剑飞行、什么上古神兽,个个都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存在,那这银针引魂的邪术,是不是也真实存在呢?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次犯罪现场了。”
在得到了锦执事的允许后,小分队马不停蹄来到了红衣男孩案发生的现场,这里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七绕八弯地穿过了好几道小巷子后,众人才看到了画片里的矮楼。
“好冷。”
还没靠近矮楼,白敬亭便打了个喷嚏,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刚才还感觉暖洋洋的天气,一下子变得阴冷起来。
“确实很阴暗,这里的房子互相遮挡,阳光根本照不进来,而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在流动。”
李慕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小分队就进入了矮楼当中。
自从红衣男孩案发生后,悲伤至极的家属也无法在这里继续居住,于是举家搬迁到了其他城市,这栋本就没什么生气的小楼也就变得更加死寂。
沿着石头阶梯来到二楼后,李慕便看到了画中的案发现场,虽然已经被司案衙打扫过,但依然能看到屋顶粗壮的横梁,以及挂在上面的半截麻绳。
“这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就感觉到处都充斥着死气,但是有时有时无,也没有任何修士来过的痕迹。”
先是李淑长老率先发现了屋子里的怪异之处,提醒之下众人也都表示有相同的感觉,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这案发现场,那就是别扭。
没错,就是表面上看不出毛病,但总感觉哪里都别扭,虽然没有探查到任何天地元气的波动,但李慕越发确定这件案子其中一定藏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大家散开去附近看一下,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小分队都是实力强大的修士,一瞬间就都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李慕站在屋子的中央,仰头看向那在半空中静静垂落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