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啊。

    苏文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开口道:“吃过饭了?”

    这个时辰就有点不上不下了,吃饭吧,晚了点,不吃饭吧,谢徊光一进门便摇了摇头,表明就是来吃年夜饭的。

    苏文婳看看已经吃的差不多的饭菜,只能让厨房再做,好在饺子刚上,谢徊光还能赶上热乎的。

    “怎么不早点来?”

    苏文婳抱着叮当,下意识问了一嘴。

    谢徊光满意的看着四脚朝天舒服的打呼噜的小狮子猫,伸手过来宠溺的揉了揉叮当的脑袋。

    少年离得她很近,近到苏文婳能嗅到谢徊光身上淡淡的香味,以及一股子被香味遮掩,若有似无的草药味。

    ?

    谢徊光生病了吗?

    她担忧抬眸,这才注意到,少年真的很高,目测身高比顾子轩还要高,而且肩膀十分宽厚,不似普通人家的少年身形单薄,反而十分有料,只是他的好身材都被藏在宽大的长袍下,时间久了,到让人只觉得他就是个细瘦单薄的少年郎。

    “公务在身,明早还要进宫给皇上拜年,便被留下多嘱咐了一下要注意的事情。”

    谢徊光是新晋的状元,这还是头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事情,被顶头上司留下交代也是理所当然,苏文婳没有多想,便让冰槐多加了一副筷子。

    谢徊光熟门熟路的坐在顾子陆身边,两个男子彼此对视一眼,都对彼此的心思了如指掌,顾子陆笑眯眯扯住谢徊光袖子,低声道:“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家,年三十怎么还往这里跑?”

    谢徊光笑笑:“我家不在京城,没法吃团圆饭,六姑娘是我在京城里唯一的莫逆之交,一起过个年不过分吧?”

    “……”

    不过分个鬼!

    满口胡言乱语的,莫逆之交?

    真当他顾子陆只有三岁?

    顾子陆冷哼一声,才要说什么,谢徊光便凑过来附耳低语:“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自有分寸,你记住,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母亲。”

    这话说得就有些稀奇了。

    谢徊光怎么会伤害到母亲?

    又不是干过什么坏事。

    顾子陆蹙眉沉思,但见身边的人淡定吃喝,还能抽出时间给一脸茫然的苏文婳讲戏,顾子陆便又打消了疑虑。

    哼,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费劲,虚虚实实的,连他都分不清楚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了!

    正思索着,外面街上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屋子里的人都被惊动,苏文婳命雪茹出去看看,很快,雪茹脸色煞白的走进来道:“姑娘,是巡防,瞧着急匆匆的往皇宫方向去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巡防是专门守护京城安全的,白天晚上都有人在街上溜达,而今这么大规模的人匆匆而过,闹出的动静连自己都察觉到了,便一定有什么大事。

    想着,苏文婳下意识看了谢徊光一眼。

    这个人有所行动,重新拿回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在十年之后,十年后,谢徊光做了宰相,独揽朝廷大权,而后便在朝廷掀起了一场肃清运动,并将儿时自己母妃的冤情一并扯出,这件事闹得京城人心惶惶,不光朝廷上,连皇帝的后宫都揪出不少人来,那一年秋后问斩的人排成队,菜市场一连杀了三天,血流成河……

    苏文婳心里哆嗦了一下。

    只能说现在的谢徊光看着太过于人畜无害了,让她差点忘记,十年后位极人臣的谢宰相,是多么的冷酷无情,翻手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