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封无羁属实没想到。
他呆了一瞬间,立刻就想赶紧做出解释,却被顾翰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了一把,解释的话就这么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顾翰墨面不改色地点头,“没错,这是我的丈夫,多谢称赞,也祝你们玩得愉快。”
说完,还十分亲近自然地挽住了身前人的胳膊。
这回吓得封无羁一阵恶寒,但相识多年的默契硬生生地阻止了他想要远离的冲动,只能是对着两个陌生女子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两个女子见没有结伴同游的可能性后,便了然地挥手作别,笑着擦肩而过了。
一直到她们走远了,顾翰墨才飞速松开封无羁的胳膊,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被嫌弃的封无羁:“……你这样让我感觉有被冒犯到。”
“抱歉,但你不能解释,否则你解释了我怎么办?”
“你也可以说自己成亲了!”
顾翰墨摇了摇头,“你忘了祁公子说过的话么?之前有个女人想方设法地纠缠凤眠大人,哪怕知道他有了未婚妻也要贴上了,好的就是这一口。”
昨天在飞机上的时候,祁天河以八卦的口吻拿这件事当乐子给他们讲过。
“世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有,可见说自己成亲了也不见得好使,还是让别人以为我们是夫妻比较稳妥,至少不会当面做那样的事,我虽是小小地利用了你一下,又何尝不是在帮你。”
封无羁:“……”
真是够了,一边利用他嫌弃他,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算了,他向来是说不过这家伙的。
祁天河在旁边差点乐出猪叫,别说顾翰墨这人还真是有够周密圆滑的,这种情况下都还能考虑到这些细节,难怪云苓夫妻喜欢他。
封无羁叹了口气,郁闷地道:“表兄,她们的第一反应怎么会是那样啊?还一副理所应当,没有半点怀疑的样子……这个世界里,像唐逐星那样的人很多吗?”
祁天河点点头,习以为常地道:“是啊,而且在很多国家都是合法的,时代不一样了嘛,大家都是正常的普通人。”
难怪当初云苓得知唐逐星和柳知絮的关系后,表现得除了意外没有半点其他反应。
“放到一千年之后我出生的时代啊,国外甚至经常有人游行示威,要求官方把人和动物的婚姻也合法化呢,不过年年有人提议,年年都没通过就是了。”
“还有很多人自行举办和虚拟偶像的线下婚礼,然后邀请同好们参加,一起成为对方的翅膀之类,根据吉尼斯世界纪录,配偶人数最多一位女性虚拟偶像总共被举办过线下婚礼超过上千次,总计有十多万个老公。”
顾翰墨封无羁:“……”
这种事情多少有点抽象,他们属实不能理解,未来的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疯狂的事情远不止于此,前往沙滩的这一路上,他们看到很多女性都落落大方地穿着轻薄的衣物,没有半点忸怩之色。
生长在大周那样的时代环境下,这种画面实在是无法令人想象。
按照律法,这些人都算是“有伤风化”,甚至要被拉去沉塘了。
但在这里,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
路过的男人们也没有一个指责女人不检点的,他们毫不避讳地欣赏异性的身体,并出言称赞她们的身材很美丽,眼中没有半点轻视与猥琐。
那些被夸奖的女性甚至不乏是有伴侣的,可她们的男友或者丈夫却并不会感到被冒犯,反而因为爱人被夸赞而感到高兴和引以为傲。
角色对调,女性也会大胆地反过来欣赏异性的身体。
震惊归震惊,顾翰墨却是逐渐地对这个世界的历史和律法产生了好奇。
这千百年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人们共同构建了与旧时截然不同的新秩序?
他一边思索着,不多时便在一处游不多的沙滩边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无上皇优哉游哉地躺在沙滩椅上晒日光浴,头顶一柄遮阳伞,手边是冰镇果汁和甜点,正与旁边的顾长生闲谈着什么。
老人家穿得比一众年轻人还新潮炫酷,花裤衩花衬衫,脖子上戴了串大金链子,脸上挂着一副大大的黑色墨镜。
衣装风格跟祁天河如出一辙,一看就是他亲自挑选的。
相较之下,顾长生等人穿得就保守多了,都是看起来很寻常的沙滩体恤与短裤,风格简约大方。
他从小生活在北秦寒冷之地,有些惧热,也不擅长凫水,所以只是在沙滩椅上陪着小老头儿唠嗑,顺便观赏留情和璇玑在海上冲浪比赛。
公子幽则是单独占据了椰树下的一处阴凉,屁颠屁颠地在胧夜身边转来转去,一边按摩一边推油。
云苓吹着湿润的海风,心情颇佳地举着手机给他们录像。
考虑到两大只第一次来做,适应不了这里的风气,她甚至特地穿了那种看起来跟正常夏装没区别的保守款泳衣。
结果抬头却看到这两人就穿了一条大裤衩子?
“你们俩这是……”
看到其他人的衣着,封无羁和顾翰墨也呆了一下。
祁天河立马摆摆手道:“哎呀,他们俩说想尽快入乡随俗适应这里,就穿成这样咯。”
云苓恍然大悟,那看来适应得还挺好的,白担心一场了。
两大只对视一眼,哪里还没反应过来是被祁天河给戏耍了。
但始作俑者已经抱起冲浪板准备开溜了,“我去找玑崽冲浪了,你们俩要是也想玩的话,可以让姚特助叫个专业冲浪手来教你们,嘿嘿嘿!”
说完,人就一溜烟儿没影了。
两大只在原地大眼瞪小眼,面色藏不住地尴尬,试图抱臂遮挡上身,又觉得太过忸怩难看。
直到目光不经意落在萧壁城身上后,皆是眼前一亮。
顾翰墨指了指远处,“老师那是在做什么?”
只见萧壁城躺在沙滩上,三只奶团将他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拿着塑料小桶和铲子,勤奋卖力往他身上堆沙子。
这会儿人已经埋得就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了,脸上还盖了个草帽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