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涨红了脸,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不能同往日而语!”
凤眠沉默了一下,“除了之前和现在,还有将来,但早晚会有那一天的,你要提前习惯。”
“哪一天?习惯什么?你想干嘛?”
璇玑立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炸毛地看着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飘过一堆黄色废料。
凤眠耐心地道:“我方才说了,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夫妻,如此这般替你擦擦汗,都是在寻常不过的事,不用大惊小怪。”
“……谁、谁大惊小怪了,而且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我还没满十八岁,是未成年人,警告你清醒一点,不要试图触碰法律的底线!”
璇玑拿起一个脆皮手枪腿凶巴巴地指着他,却怎么看怎么强撑的戒备模样。
凤眠眼皮也不抬地接过鸡腿,放在盘子里切起来。
“现在没满十八岁,下个月就满了,你还小,不想太早成亲也没关系,我可以多等你几年。”
“……”
璇玑现在满脑袋都是问号,只是出来吃顿自助餐而已,怎么她和凤眠的关系突然就发生了质的改变?
这笃定的语气,这自然的话语,好像她嫁过去已经是铁板钉钉了似的。
“吃吧,你不是早就饿了。”
凤眠将鸡腿切开后,剔除了里面的骨头,一块块地放到了璇玑的盘子里。
如此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以前也有过很多次,她现在却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跳脱如璇玑,这次石破天惊般地像只小鹌鹑,缩着脖子低头慢慢吃东西,也不再没皮没脸地叽叽喳喳了。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吃饭,一直到用餐时间结束。
等云苓看了眼手机时间,过来叫二人回家的时候,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
“你们两个食物中毒了?嘴巴怎么肿成这样子啊?”
凤眠和璇玑同时看向她,两个人皆是顶着一副红肿的香肠嘴,莫名滑稽又很有夫妻相。
璇玑大着舌头道:“……吃的太辣,嘴巴破皮了。”
她满腔心事,取餐的时候心不在焉,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拿的全是平常爱吃的辣口。
已经取走的餐点不能放回去,浪费了又要罚钱,只能是硬着头皮全都吃了。
云苓眼角抽搐了几下:“走吧,回家抹点药,不然这几天有你们的罪受。”
两人同时起身,皆是一声不吭地跟在了人群后面。
……
午后的秋阳暖暖的,光线温柔地打在身上,让人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
太上皇吃的肚皮圆滚滚的,由祁天河暂时接替福公公的岗位,弯着腰在旁边搀扶着他走路。
回家的二十多分钟路程,正好当做散步消食。
一路上,祁天河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聊的都是些家常。
他心里还有些纳闷,同样爱唧唧喳喳的璇玑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扭头乍一看到对方的香肠嘴,他又恍然大悟地表示理解。
“农场那事儿嫂子放心,我已经打电话安排姚叔去做了,回头我把他的手机号给你们,就说你们是我认识的投资户。等股份转让协议搞定了,后面有关农场内部的任何业务报告,我也会让姚叔定期发给你们。”
“这个项目彻底落实的话,大概要花上四个月左右,大周那边的春稻是三月份开始播种对吧?掐指一算,时间刚好来得及,你们就静候佳音吧。”
“哦对了,这次回去看外公还有封家的亲戚们,我也得准备点见面礼,你们有没有什么建议?”
祁天河摸着下巴,问道:“脑白金怎么样?我外公岁数这么大了,得预防老年痴呆才行。”
萧壁城打量了他几眼,建议道:“比起见面礼,我劝你先把这一头的白毛染成黑色,不然你外公看到之后就是惊吓了。”
“不不不,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动漫角色同款发型,绝对不能染黑。”祁天河一听,顿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打算就这样回去走亲戚。”
云苓闻言笑道:“那你戴顶假发也行啊。”
“弄个头套在头上多难受啊,我以前在电影剧组体验过,大热天的差点没给我捂出痱子来,而且长发也不好打理,还是就我原本的样子最舒坦。”
祁天河坚持要以最真我的样子去见封左相。
“俗话说得好,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是外公的亲外孙,又这么多年没见面,他肯定对我特别包容,不会怪我的。”
只是白毛而已,又不是染了大红大绿的颜色,他可以说是少年白头,这也很合理。
看着他执着的表情,云苓心中好笑,也不知道封左相能不能受得了祁天河这样的性子。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反倒是走在最后的两个人安静如鸡。
萧壁城偷偷瞄了几眼,用胳膊肘悄悄碰云苓。
“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啊,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呢,感觉关系反倒不如以前亲近了,不会弄巧成拙了吧?”
以前璇玑都是围着凤眠蹦跶走路,满脸欢声笑语的,凤眠也总是紧紧地盯着她,生怕她走在路上撞到人或者摔了跤。
但是现在,二人谁也不看谁,皆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中间起码隔了三个手掌宽的距离,但又很微妙地保持着并行。
云苓纤细的指尖点了点下巴,一时也拿捏不准什么情况。
“看起来没有吵架的样子,可能是突然亲密接触对方,一下子害羞了吧。”
两个人的神态都是松缓的,就是多了几分不自然和拘谨。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在璇玑脸上看到了一点少女含羞的娇态,虽然她努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骗不过云苓的眼睛。
啧啧,这小妮子也会害羞了,真是世界第十大奇迹啊!
等到别墅门口,太上皇犯了困,便要回房睡午觉了。
祁天河回了隔壁自家,其余人也各自散去午休,做自己的事情。
浴室里,璇玑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嘴巴都快肿的像鲶鱼了。
“可恶!我的一世英容啊!”
都怪凤眠咬她。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门是虚掩的,本以为是云苓来送药,却没想看到见凤眠拿着一支药膏站在面前,并且反手关上了房间门。
空旷的屋子里,这次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璇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