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拭着手中的弓箭,在打马离开前,扬声对我说:“便让你痛的彻骨明心一些,以后好一直与我作对!”

    他大笑着驾马离开,徒留我无力的瘫在原地,我默默的数着天上的云,等着有人来找到我,接我回家。

    泪水倘佯过面颊,我对沈瑞安的恨意又多了一层。

    等我再次醒来时,触目可及的是母亲消瘦的面容。

    见着我醒了,先是唤了大夫进来检查一二,再与我说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太子殿下和父亲连夜赶去宫中为我讨一个公道,白茵茵因此被下了大狱。

    尽管她百般辩解,但逐大理寺卿亲自调查此事,她免不得受一翻苦。

    我叹息一声:“白茵茵只是走狗罢了,若能扯出沈瑞安,才是要紧的。”

    可不想我醒来的消息传的这般快,不过晌午,便有宫里的公公捧着懿旨前来传唤我。

    是皇后宫里做差事的公公,他担忧的望着我:“啊呀,陈大姑娘无事罢?”

    我躺在床上,扶着柳儿的胳膊假做万分艰难的支起身子:“谢公公关心,我...”

    母亲在一旁颇为担忧的复述:“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可怜的儿怕是至少得躺到明年开春!正巧赶上她的及笄礼,府里从去年就开始准备,如今怕是不行了。”

    “这...”

    公公面露迟疑:“杂家是听从娘娘的差遣来传您进宫的,大理寺卿刚好查出了些眉目,你看这...”

    我连忙翻身,猛不及摔倒在了床下,在一众人的惊慌声中恳求道:“无论我如何走不动路,都愿随公公进宫,只为将那贼人绳之以法!”

    公公便由着府中为我准备了马车,到了宫中再换上轿子,一路折腾到了皇后的长门宫。

    甫一进殿便看到白茵茵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

    我在柳儿的搀扶下颤巍的行了个礼:“臣女陈氏永宁见过陛下和皇后娘娘。”

    帝后坐在上首,见我行动如此不方便,抬手给我赐了座。

    五公主急切的望着我,待我坐下,她先是仔细的上下打量我一番,心疼的说:“是我不好,让你遭罪了!”

    我安抚她:“这于你无关,当时叫你先走,也是为了通风报信,不然我们都走不了。”

    我握住她的手:“细说来,你还救了我呢!”

    她连忙发誓:“等一会儿,你来我宫中,我把我所有的宝贝都给的!”

    我万分苦恼:“我可不能再走动了!”

    大理寺卿拿出一份画了押的诉状,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指纹,递给了皇后。

    我心中猜到了些许,对上白茵茵的目光,只见她撇过头去,身姿跪的笔挺,忽而重重的磕了三下头,视死如归的说到:“这一切都是臣女指示,任凭陛下和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将手中的茶杯猛的掷向她,将她的额头砸出了血,她痛的呼了一声,却不敢哭出来。

    我直觉不对劲,白茵茵就像是难缠的牛皮糖,轻易是不会露出马脚的,我原以为就算他们找人当着五公主的面来欺辱我,但是也会将足迹抹的一干二净,顶多让她多受几日牢狱之苦,可为何她就这么承认了?

    皇后冷哼一声,宣布道:“白府家规不严,教女无方,此事稍后再议。”

    她沉思半晌,看着白茵茵:“至于你,拖下去,赐白绫。”

    “母后且慢!”

    我朝殿门看去,心中猛的咯噔一声。

    沈瑞安光着臂膀背着足以压倒脊梁的荆条缓步走进来,于殿中跪下,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