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子说着,又掀开眼眸朝着沈芙看了眼,示意道:“娘娘,万岁爷让您打开看看。”
现在就打开?
沈芙看了小宝子一眼,知道这应当是万岁爷嘱咐的。
她倒是也好奇万岁爷这里面写的什么。
沈芙将信封打开,见里面还是几个字。
昨夜是四个字,朕知道了。
今日字数多了一个,五个大字。
——团儿起床了!
字迹还是那一样的字迹,同样的苍劲有力。
透过字迹,似乎是能看出万岁爷的怒火。
看样子,这是接连气了一个晚上都没好?
沈芙失笑,又顺带问了问:“五皇子在乾清宫可还好?”
“娘娘放心,小皇子在乾清宫可好着呢。”小宝子倒是尽心尽力,弯着身儿一五一十的将五皇子事无巨细都说了个遍。
“五皇子就养在乾清宫,万岁爷亲自照看着,除了万岁爷与白嬷嬷等人,谁都接近不了分毫。”
“娘娘放心,五皇子定会平平安安。”
小宝子这番话说的信誓旦旦的,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沈芙倒也没有不放心。
她将团儿放在乾清宫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乾清宫中,让万岁爷亲自看着,她若是不放心的话,只怕是整个宫中就没有让她不放心的人了。
“那本宫就多谢了。”沈芙说完,正他要扶着说起身。
小宝子却是站在远处不动,目光时不时的又朝着沈芙张望着,眼神之中欲言又止。
“怎么了?”瞧着小宝子这番样子,沈芙忍不住的出声问道。
小宝子眼眸一亮,见着沈芙,弯下身子三下五除二的从怀中又掏出纸笔出来,放在沈芙面前:“娘娘,万岁爷给您写了信,您也给万岁爷回一封吧。”
小宝子大着胆子提要求。
娘娘若要是连个字都不给万岁爷回,今日乾清宫的气压只怕是要冷如冰窖了。
沈芙看着小宝子满是担忧的脸,再低头看着自己桌面上的纸笔。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万岁爷的意思?”
“娘娘!”小宝子顿时一脸苦涩。
见他那样子恨不得跪下。
沈芙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执笔随手写下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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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万岁爷的长桌上放着一张纸。
纸上面写着:万岁爷辛苦了。
六个字,比他送过去的信封上,足足多了一个。
箫煜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看的久了,忍不住的失笑了一声。
底下说话的周富海忍不住的停了下来:“万岁爷?”
“没事,你继续说。”箫煜抬手揉了揉泛疼的眉心。
周富海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继续道:“昭妃娘娘让奴才找这枚珍珠耳坠的主人。”
万岁爷来找,周富海自然是半点儿事情都不敢隐瞒。
一五一十的将昨日在合欢殿中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那颗珍珠耳坠自然也就放在了箫煜的长桌上。
“那昭妃娘娘让你找的人你可找到了?”
箫煜低头看了桌面上的东西一眼,没什么表情。
“这……”周富海抬手揉着脑袋,面色带着几分犹豫。
“这种珍珠耳坠实在是太多,奴才昨日已经找了一圈,但是无人有说丢了东西的。”
再说,若是他四处去询问,又会打草惊蛇。
周富海回去之后便只觉得自己找了个烫手山芋,拿又拿不好,扔又扔不掉。
当真儿是愁人的很。
“奴才无用,暂时还没能为昭妃娘娘排忧解难。”
周富海说着又低头哐哐跪下。
那珍珠耳坠就这么赤裸裸的放在桌子上,箫煜嫌脏拿笔轻挑开看了看。
那珍珠耳坠便在信纸上来回滚动着。
万岁爷辛苦了几个字,也就显得格外的好笑。
沈芙可当真儿是够敷衍自己。
箫煜面无表情,将这珍珠来回玩弄了一番。
也算是知道了沈芙的脾气。
小小女子,脾气却是大的不行。不过是一次没有见她,就想着法子儿的跟自己使小性子。
箫煜想着都觉得好笑,忍不住摇头,可那双眼眸中却是又带着几分宠溺。
“昭妃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箫煜收了笔杆。
冷厉的眸光朝着下首看去:“她让你办的事情,你拼了命也得去替她办好。”
周富海本就是跪在了地上,听了这话更是跪伏在地。
“万岁爷放心,奴才一定会将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周富海哐哐在地上磕着头。
箫煜敲打完之后,抬手示意周富海出去。
“奴才遵旨。”周富海磕着脑袋,正颤巍巍的就要起身。
只是想到什么,双膝一软又重新跪了下来:“万岁爷,这珍珠耳坠虽然没找到主人,但是这东西不像是宫中的。”
周富海寻了一天,也就只寻到这么点消息。
起身时,差点儿还忘了禀报。
“不是宫里的东西?”箫煜抬起头,仔细思索了一番。
之后这才问:“最近有什么新人入宫么?”
周富海顿在原地不敢回。
他倒是知道有人入宫了,但是淑贵嫔当初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有内务府的帮忙,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敢随意开口。
林安来回看了一圈,心中暗骂了周富海一句。
这才上前回:“万岁爷,近来也就只有淑贵嫔娘家的妹妹入了宫。”
淑贵嫔娘家妹妹入宫一事,并非禀报万岁爷。
她是打着看病的幌子让人送入宫中来的。
“放肆!”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箫煜脸上的神色就这么沉了下来:“谁让她擅自做主的!”
“万岁爷饶命!”林安看着万岁爷的眼神,连忙跪下。
周富海早就吓得什么都招了:“淑贵嫔当初说是病了,水米不进,这才找了家中妹妹入宫看望,谁知,谁知……”
谁知入宫之后人就不走了。
“她倒是胆子大的很!”箫煜冷嗤一声。
低头瞧了桌面上摆着的耳坠一眼,站起身:“摆驾,随朕去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