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说到这儿,一脸气愤的跺了跺脚。
“真想着过去将她的嘴给撕烂了,看她日后还敢不敢这么讲小主。”
沈芙听到这儿,眼神不悦的往紫苏那儿看了眼。
“注意分寸。”
王茹儿如今虽已被降位,但是她说到底还是万岁爷的嫔妃。
万岁爷的女人,哪怕是不受宠,也容不得一个宫女在这儿说三道四。
“你这话放在我面前说说就得了,倘若是被外面的人听见了,学给了旁人听,怕是连我都救不了你!”
紫苏有时候就是说话太过放肆了。
沈芙敲打过一次,紫苏便安分一段时日。只不过时日一长,又会忘了。
沈芙怕她早晚会因为这张嘴闯下大祸来。
“奴婢在合欢殿说话,还有谁会听见?”紫苏心中略微有些不服气,嘴里嘟囔着。
“这合欢殿内除了我,还住了谁你忘记了?”沈芙挑起眼眸看向她。
紫苏看着小主的眼神,脑袋一懵,这才像是记起来,这合欢殿内还有一位何才人在。
“这何才人都多久没出现了。”紫苏纳闷的开口。
不仅是紫苏觉得纳闷,连着沈芙都有几分稀奇。
“何才人身子不好,还在歇息着吧。”沈芙倒是不纠结这位何才人。
左右这位还在眼皮子底下,再闹腾怕是也闹腾不出什么风浪来。
反倒是那位……
沈芙想到这儿,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纤细的腰肢依旧如以往一样,但是沈芙却是知道,这平坦一片的小腹下面,此时却是有了个孩子。
沈芙那日被王院判把过脉之后,心中虽消除了疑虑但是却依旧还是不能完全的放下心。
回来之后,她打着紫苏有孕的幌子,又传了几个新入宫的太医来查看,沈芙这腹中的的确确是有了身孕的。
只不过胎儿尚小,沈芙这段时日食的又不多,原本平坦的小腹更加瘦了些,并非是胎儿是假的缘故。
“前几日让你查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沈芙想到这儿,轻抚着小腹的手停了下来。
“奴婢正要与小主您禀报呢。”紫苏转身,示意身后的小桂子赶紧上来。
后者看了紫苏一眼,这才弯着身子静悄悄的走了上前:“奴……奴才倒是查到了些东西。”
小桂子说着,从怀中掏出枚香囊来。
“奴才将万岁爷的赏赐的补品一一挑拣出来拿给那些太医看了,这里面确实都加了东西。”
香囊打开,里面放着的都是些碎沫子。
有的是人参须,有些是燕窝碎,还有的是那天山雪蛤,都是切成碎沫拿出去的,为的就是怕人怀疑。
“奴才一样样的拿出来给那些太医们检查,这些补品里面个个都添了东西。”
沈芙拿着那里面的碎沫细细的看着,这些补品都是上好的,个个都价值不菲,价值连城。
万岁爷当初赏赐这些给她,像是流水似的往她屋子里送。
熬煮的小太监们自然是没有片刻的怀疑,万岁爷赏赐的东西,谁也没想到居然敢在里面动手脚。
“里面加了沈清如当初的假孕之药?”沈芙当初怎么也想不明白,沈清如那假孕之药是从哪里来的。
如今看来,怕是有了答案了。
“倒也不全是。”小太监摇着头:“这背后之人极为的谨慎,每样补品中只添一样药材,单只查一样是查不出来的,也无法定罪。”
沈芙听到这儿,都忍不住的赞叹:“单只是一样,看起来都是滋补的药,但是结合在一起,就是之前那枚让沈清如假孕的补药。”
黏着药材的手放下,沈芙听到这儿都忍不住的啧啧出声:“差一点儿便是中了招了。”
这在万岁爷给的赏赐里面动手,从心思手段,到人脉与地位,若不是在这后宫中有绝对的话语权的,根本就插不上手。
可偏偏这人却是做成了,不仅是做成了,反而还做的很好。
这每一样药材里面都添了东西,用心备下这事的人就是个万无一失。
可偏偏沈芙挑食,这个嫌弃腻了,那个嫌弃了腥了,大部分的东西都没喝下去,反倒是近了紫苏与小宋子的嘴里。
可正因为如此,正是因为沈芙挑食,她这才能够逃脱一劫。
“这背后之人还当真儿是费尽心思的想置我于死地。”沈芙说到这儿,心中还是凉的。
“小主说的也不全然。”小桂子眼看着小主,弯着腰将手中的锦囊收起来,免得这东西碍了小主的眼。
“这背后之人若是想要小主的命的话,这药里添加的就不是假孕的药了。”
沈芙听到这儿,先是一愣,随后看向小桂子那敏锐的双眼,跟着笑了。
“是。”
小桂子倒是极为的聪明,一句话就将这事情的关键之处挑了出来。
这背后之人若是想要她的命的话,这补药里面添加的就不会是假孕的药,而是让她中毒死亡的毒药。
可这人偏偏废了这么大的心思,用了那么多的手段。
既不要她的命,却又想让她因为假孕失宠,从而惹得万岁爷厌弃。
沈芙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处:“竟也不知是谁,竟然想让我万劫不复。”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小桂子半弯着身子,淡淡道:“到时候您瞧谁是渔翁,便知道这件事谁是主谋了。”
“渔翁得利?”沈芙捧起一旁的茶盏,低头轻轻抿了口茶水。
“也不见得吧。”若是这渔翁背后还有人呢?
“你们再说什么呢?”紫苏看着两人打哑谜,完全听不懂。
一双眼睛落在两人身上来回的看着。
沈芙看向小桂子,摇着头轻轻笑了笑:“再说我成了那条鱼呢。”
她腹中的子嗣是实打实的,但是这背后之人,又或者说害她这个主谋根本不知道。
以为她这腹中是假的。
若想让她失宠,必然会主动挑出她假孕一事。
如今沈芙只要做那条鱼,主动上钩,只怕是那渔翁鹬蚌都得争先恐后的跳出来。
沈芙抬起手,优哉游哉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到时候谁是鹬蚌,谁是渔翁,一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