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单薄和落寞。
今日倒是规矩了。
君衍澜眸色瞬间沉了沉。
他加快脚步，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带起一阵微风。
“妾给殿下请安。”
苏堇笙的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尾音似乎怎么伪装都无法完全隐藏住内心的波澜。
君衍澜扶她起来，准备牵她的手进入殿内，苏堇笙却条件反射般缩了下，后来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又主动将手放到君衍澜的手中。
君衍澜侧目看她，对于她反常的举动也并未说什么。
殿内，两人相对而坐，低着头的苏堇笙双手交叠，十分规矩，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鹊如手脚麻利地将茶倒好后，便和所有人都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殿内的氛围瞬间有些凝固。
苏堇笙小心翼翼地抬眸，嘴角上扬，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笑容都透着勉强。
“殿下，用茶？”
君衍澜静静看着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知不知道她现在的笑容很丑。
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迷茫，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在想些什么。
看到家族被他针对对付的密信，难道不应该质问他，甚至求他不要这样做吗？
“孤不是让你等着孤用晚膳吗？”
君衍澜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似乎也在试探她。
“妾身体不舒服，怕是吃不了什么东西，就不想让殿下看见，影响食欲，这才自己回了水凝殿。”
苏堇笙的声音越来越小。
“殿下还未用膳，妾让宫人们将您的膳食端上来吧。”
君衍澜看着她现在和下午明媚张扬的样子完全不同，心里莫名不舒服。
她以前说话时眼睛总是亮晶晶，此刻却略显黯淡，眼尾带笑的神情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睫毛微颤，眼神刻意避开他。
君衍澜的扳指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转动。
“不用，孤不饿。”
他的语气冷淡，随后又看似随意地问：“你今天给孤寝殿的蕙兰浇水了？”
提起蕙兰，苏堇笙身子不可控制地抖了下。
“妾是看蕙兰开得不错，这才沾了些水想要润润它。”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君衍澜垂眸，深邃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头顶。
“看到里面的信了？”
“没......”
苏堇笙下意识想要否认，可是一瞬间抬头看见男人幽深似海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
她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苏堇笙声音戛然而止。
她低头，轻咬下唇，贝齿在粉嫩的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不再说话，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既然看见了，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君衍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一道惊雷在殿内骤然炸响，打破了令人压抑的宁静。
苏堇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她起身跪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妾不是有意发现的，妾不会违反宫规，妄议朝政，妾也不知道苏家做错了什么，可是.....可是殿下能不能留苏家族人性命。”
苏堇笙的声音带着哭腔，话语混乱而急切，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君衍澜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来。
可苏堇笙却像是受到了更大的惊吓，身子更是剧烈一抖。
君衍澜伸在半空的手瞬间一僵，仿佛被冻在了那里。
“怕孤？”
君衍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