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你刚才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啊，咱不带翻旧账的吧？”
赵昌明弱弱地说道。
“过去？”
“谁跟你说过去的，怎么可能你说过去就过去了！？”
王瑞鑫都气笑了。
“就因为你的低级失误，让病患蒙受巨大伤害和损失，结果你现在轻飘飘一句‘过去’就想过去？”
“你在想什么！？”
面对王瑞鑫的质问，赵昌明艰难吞咽口水弱弱地说道：“可，可确实已经解决了啊，虽然事故的责任不完全在我，但因为他们一直在医院里闹事，我也没办法。再加上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最后还是给他们赔了点钱，他们也同意和解了。你现在拿这个说事儿，那我真的无话可说。”
“砰！”
见赵昌明如此无耻，王瑞鑫再也忍不住了。
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吓得赵昌明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赵昌明！”
“亏你还是个医生，简直没有丝毫医德，你根本不配当一名医生！”
“不，你压根儿就不配当人！”
王瑞鑫指着赵昌明的鼻子破口大骂。
“就因为你的失误，让两位孕妇都失去了她们的孩子，还对孕妇的身体和精神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可你却一点都没当回事儿。”
“还在这里轻描淡写，好像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我跟你说，我要不是身上穿着这身衣服，我特么非让你尝尝沙包大的拳头！”
赵昌明心虚地低下了头。
可还是嘴硬地小声嘟囔道：“反正我没犯罪，律师都说了我没犯罪！”
这，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伤害程度没有达到严重人身伤害，就不算医疗事故罪。
所以，赵昌明虽然坐在这里心慌慌，但还是有些底气的。
可下一刻，王瑞鑫说的话，直接让他整个人亚麻呆住了。
“呵呵，谁说你不成立医疗事故罪的？”
“嘎？”
赵昌明猛地抬头看向王瑞鑫。
“你这话啥意思？”
“那律师都说了不成立医疗事故罪，难道他还能骗我啊。”
王瑞鑫“呵”地冷笑一声，淡漠说道：“他确实没骗你，他说的也不能算错。”
“可很明显，他并不知道你造成的医疗事故不是只有一次，而是有三次！”
“这么跟你说吧，因为你的失误造成的医疗事故超过三次，那么不管有没有造成严重人身伤害，你都成立医疗事故罪！”
“事不过三！”
“听说过么？”
“曲静，沈乐颖，陈姝！”
“这三位女士，都是你为主要责任人的医疗事故当中的受害者，也就是说你累计造成医疗事故达到三次，那么你就已经构成了医疗事故罪！”
王瑞鑫声音洪亮，非常有气势。
“轰隆！”
这一瞬间，
赵昌明感觉脑海之中有惊雷炸响。
累计三次......就成立医疗事故罪？
靠！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规定！
“呼！”
“呼！”
“呼！”
赵昌明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
再也不复刚才的淡定。
取而代之的，是惊慌。
冷静！冷静！冷静！
镇定！镇定！镇定！
三次就是犯罪，这事儿应该是真的，警察应该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可......
他们没证据！
没错，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们应该找不到证据才对。
要是有证据，直接就拿出来了，何必在这里用话术来诈自己？
对对对，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一旦被诈住了，主动交代了，那就完蛋了。
只要能死扛到底，警察也拿自己没办法！
思绪闪过。
赵昌明紧张的心情得以平复。
“呼！”
他长出一口气，往椅子后面靠了下，看着王瑞鑫说道：“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个曲静还有沈乐颖，我记得她们，可当初的事情，并不是我的责任。”
“我也说了，我之所以给她们赔钱，有两个原因。”
赵昌明竖起两根手指。
“一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因为她们老是在我们医院里闹事，影响别的病患。”
“另一个也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看她们怪可怜的，所以才给了点钱。”
“我是做好事。”
“并不是说，那就是我的责任！”
“不能因为我一时的善良和心软，就把这口大锅扣在我头上，这不公平！”
见他还是如此执迷不悟，王瑞鑫冷笑着摇了摇头。
“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但是你不珍惜，那就只能走抗拒从严的路子了。”
“赵昌明，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当警察的都是混日子的？”
“就你做的这些事儿，你真当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了？”
“医疗记录，医院监控，录音录像，证人证言......”
“这些证据我们早就收集得差不多了。”
“既然你不说，刑，那你就别说了，反正我国一向都是重证据轻口供的，就算你一个字不说，只要证据齐全，一样零口供定你的罪！！”
王瑞鑫表情严肃，掷地有声地说道。
赵昌明心里顿时慌得一批。
可他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说警察肯定是在诈他。
其实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可即便心理暗示无数遍，赵昌明还是很慌。
说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而对面，王瑞鑫却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站起身便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跟旁边做记录的小徐说道：“不审了，联系看守所那边，直接丢过去，等检察院提起公诉之后，押他上庭接受审判就完事儿。”
说话间，已经来到门口。
一把拉开了门。
“等！等一下！”
这下，赵昌明彻底坐不住了。
慌里慌张地喊道：“警察同志，我说，我全都说！”
“给我个机会吧，我有什么交代什么。”
“只求政府能够宽大处理......”
赵昌明声音都在颤抖，低下了头。
如果王瑞鑫继续追问，他或许不会说，因为他会觉得，王瑞鑫肯定是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够充分，不足以定罪，所以才需要他自己主动交代一些事情。
可偏偏王瑞鑫不问了，直接站起身就往外走。
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这是不是说明，王瑞鑫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确实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就算自己一个字不说，也能够零口供定罪？
在这样的念头下，赵昌明那本就不算坚固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连忙大喊，挽留王瑞鑫。
“呵呵，你现在又想说了？”
“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王瑞鑫回头，不无讥讽地笑了笑。
“刑啊，既然你想通了，准备交代了，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不过这机会只有一次，你最好把握住了。”
“如果你再跟我满嘴跑火车，不说实话。”
“那发生什么后果，你可就别怪我了。”
其实赵昌明之前并没有猜错。
王瑞鑫就是在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