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和记录都没有？”
贾光明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你的意思是，我们学校压根儿没有朱望这个学生？”
小李点头：“是的校长，他根本就没有在我们学校办理入学。”
“什么！？”
旁边。
冯大爷脸色一变，连忙道：
“后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孩子叫朱望，朱是朱元璋的朱，望是看望的望，他今年读高三，过年前期末考试全年级排名前一百，学习很好的。”
小李无奈地说道：“大爷，我确定没有搞错。”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昨天他妈还给我打电话，说学校要八千块钱学杂费，再凑不齐就让孩子退学……”
冯大爷喃喃着，神色黯淡。
身体微微颤抖。
显然已经猜到了一个让他非常不愿意接受的可能性。
见冯大爷如此难过，林北也是气愤不已。
他原以为，这个朱望的母亲只是单纯的贪婪和不要脸。
可现在看来。
她很可能一直在欺骗冯大爷！
这些年来，她以孩子上学各项支出为由，无数次向冯大爷伸手要钱。
今天交学费，明天买教材，后天要补课……
甚至买过年衣服都让冯大爷出钱。
可实际呢？
她儿子压根儿就没上高中！
根本不可能产生这些费用支出。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道德层面的问题，很可能涉嫌犯罪——诈骗罪！
而且诈骗对象还是一个自己尚且颠沛流离却还要省吃俭用资助他们家孩子上学的拾荒老人。
这种事情简直是闻者生气，见者愤怒。
贾光明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道：“冯老先生，我听你说，你是从那个朱望上初中就开始资助他了对吧？你还记得他初中是在哪个学校吗？”
黑水县有一中、二中和三中。
一中是高中，二中和三中是初中。
冯大爷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三中？对，就是三中！”
“好，请稍等下。”
贾光明点点头，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哎老张，是我，最近怎么样？”
“哈哈，你这话说的，没啥事儿不能给你这大忙人打电话了是不？”
“害，确实有个事情找你帮忙，小事，真是小事。”
“有一个学生叫‘朱望’，应该是XX年升上你们学校的，你帮我查下……”
“哦是这样啊，好知道了，谢了老张。”
挂断电话后，贾光明看向冯大爷和林北说道：“呃……我刚才给三中校长打电话，朱望之前确实在三中上过学，不过呢……在初三的时候，他跟同学打架，下手没轻没重的给一个孩子打伤了，几级轻伤来着，反正挺严重，赔了不少钱。后来他就退学了，连中考都没参加。”
贾光明这番话，彻底打碎了冯大爷内心深处残留的那一丝丝希望。
他，真的被骗了！
一片好心，就这样被人狠狠践踏！
冯大爷满脸悲伤。
林北张了张嘴，刚要安慰。
就在此时。
“叮铃铃！”
响亮的山寨手机铃声响起。
冯大爷掏出手机看了眼，顿时眉头一皱。
因为打来电话的，正是朱望的母亲，李桂兰。
想了想，接通电话。
还没等冯大爷说话，对方那尖锐的声音便从手机扬声器传了出来。
“喂！凑够钱了没有？”
“今天学校老师又催了，全年级就剩我们家小望还没交钱。”
“你这一直拖着是几个意思啊？”
“现在小望可是最关键的高三，他要是因为学费的事情影响了学习，到时候考不上好大学，你负得起责任吗？”
“赶紧凑钱！实在不行你卖血去啊，多卖几次不就有钱了？”
听到这些话，贾光明和小李顿时变了脸色。
见过不要脸的人。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哪里是对待资助孩子上学的好心人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冯大爷欠他们家的呢。
冯大爷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桂兰的态度就变得非常恶劣。
只不过冯大爷都这把年纪了，什么都看得开，只要孩子有学上，她态度好点差点，那都无所谓。
可是今天，冯大爷才知道原来对方一直都将他当冤大头。
内心无比愤怒。
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李桂兰，你还在这里满口瞎话！”
“朱望早在初三就辍学了！”
“要不是我来黑水一中了解情况，还不知道要被你骗到什么时候！”
“啊这……你都知道了？”
李桂兰似乎有些心虚的样子。
但是很快，便冷哼一声，操着大嗓门儿吼道：
“知道又能咋？”
“没错，小望初三就不上学了！”
“但这跟你有关系吗？”
“还专门大老远跑过来调查，不想给钱就直说，别这一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架势。”
李桂兰那尖锐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彻。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冯大爷声音都在颤抖，难以置信地说道。
“呵，我说的有问题吗？”
“你以为你是什么大善人啊，你给我们家钱，还不就是图个好名声么？”
“我们拿钱，你得名声，谁也不欠谁。”
“就那两个臭钱，还想高人一等啊？”
冯大爷气得浑身颤抖。
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涨得通红。
林北看不下去了。
从他手中拿过手机，冷声道：“冯大爷资助朱望是为了让他完成学业，他退学后就不应该享受资助。”
“可你还是以朱望上学各项费用为由继续向冯大爷要钱，这已经涉嫌诈骗。”
“立刻把这些钱一分不少还回来。”
“否则，我们将通过法律途径维权！”
“你又是哪根葱，这里有你啥事儿啊，显着你了！？”
一听到让她还钱，李桂兰好像被踩着尾巴的野猫一样，顿时就炸毛了。
扯着嗓子嚷嚷道：
“钱是那老头自愿给的，我又没拿刀逼他给钱！”
“头一次听说捐出去的钱还能要回来的。”
“还法律途径，真的笑死！”
“咋了，活不起了？”
“活不起就去死，别来这里恶心人！”
说完。
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林北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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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给流浪狗喂几块大骨头，它还知道摇摇尾巴呢。
可这逼养的李桂兰，趴在冯大爷身上吸了五六年的血，非但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反而还能说出这种狗屁话来。
饶是见惯了贱人的林北，都被恶心坏了。
刑！
你踏马可真刑！
既然你这么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把你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