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高七尺的莽撞汉子,顿时委屈得像个孩子。
太子愣了一秒,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秦宁之在一旁淡淡道:“公子没有经历过绝望,怎知身处绝境的人是什么样的心境?再者,那些烧杀抢掠的人都已经得到了惩罚,公子又何必拉着东巷街的良民共沉沦?就好比这位大哥的母亲,因为死了丈夫,家产被族里的叔伯霸占了去,她带着儿子去衙门里讨公道,熟料衙门的官员早就被她的叔伯收买,不仅没有替她做主,还说她告假状将她狠狠打了一顿,又关在了牢里三天三夜,落下了一身的病根。最后实在走投无路,只能带着儿子来到了东巷街苟延残喘。公子,如果是您经历了这些,您又会是怎样的心境?您还能说出如今这些讽刺的话来吗?”
“歪理邪说。”太子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他认为这些都是刁民们的蛊惑之词,“天子脚下怎会出现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衙门当时既然判定他的母亲有罪,一定是有充足的证据。倒是他们这一番说辞,又可有相应的证据?若是他们能拿出来,我来替他们翻案,并且向他们道歉。”
石勇的一张脸瞬间憋得通红,“十年过去了,证据早就被他们一起毁了,你叫我们如何去找证据?”
“那就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我为何要信你?”太子面露不屑。
他向来不愿意与这些刁民打交道,这简直是在侮辱他。
“我奉劝姑娘你,还是离这些刁民远一些的好,否则哪天被他们卖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太子说完,也不管秦宁之他们的反应,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他今日的心情,算是被这几个刁民给彻底毁了。
石勇气得想追过去,被秦宁之给拦住了,“算了,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她真是不懂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居然会对自己的子民抱有这么大的偏见,还是说他小时候被东巷街的人给伤害过?
石勇气愤道:“又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总有一天打起仗来,要他们看看没有他们那层身份的庇佑,到底是谁更强一些!”
秦宁之连忙阻止他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打仗,说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石勇却不畏惧,咬牙切齿道:“当今圣上昏聩无能,西北铖王虎视眈眈,他这江山还不知道能再坐几年呢!”
“你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秦宁之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东巷街因为人数众多,鱼龙混杂,且平日里一些人到处流窜,确实消息很灵通,可这不代表他们会关注这些朝廷大事。
石勇看起来也并不像会关心这些的人,他一定是从别处听来的。
石勇的脸色一变,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没,没什么。”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小宁姑娘不是要出京吗,赶快去吧,这天快大亮了,若是再晚一点,城门那儿要排好久的队。”
秦宁之见他不肯说,也就不再逼问,只对石勇道:“好,不过在我离京前,还得请你帮我一个忙。”
“小宁姑娘尽管吩咐。”石勇见秦宁之没有追根究底,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秦宁之道:“一会儿我写一封信,你帮我交到城北秦府的青瑶姑娘手中,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她,不要被其他人给发现了。”
太子已经发现了她,可能还在监视晋国公府的人,她得想办法让青瑶去国公府给顾长宁传个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