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墨香居,秦宁之便对方氏道:“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说已经收买了陈氏的心腹妈妈吗?”
方氏也沉着脸,淡淡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徐妈妈使了一出反间计。要么,是陈氏在撒谎。”
“现在大伯母警惕性很强,我估摸着请来的大夫也是她的人,要想查证她是否真有了身孕,难。”秦宁之摇着头,对此事不是很乐观,“怀胎十月,只要她让祖母相信她有了身孕,她恐怕便能翻身了。这十个月里,够她做很多事了,包括把二姐姐放出来。而十个月后,她大可以伪装成流产,然后再栽赃给我们,这便可以一箭双雕。”
方氏沉重地点了点头,“陈氏的心思一向歹毒,我们若不能一击击毙,便很可能会被咬上一口!所以,我们要尽快想办法证实她是否真的怀孕。”
“母亲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秦宁之握紧双拳,眸中闪着冷意。
不管陈氏想耍什么招数,她都有办法见招拆招。
清音寺也在过中秋节。
住持在清音寺的后院摆了几张圆桌,供上了一些香瓜果品,对月祈福。
寺庙里的女僧人和一些带发修行的姑子都参与了进来,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慧云怎么又没来?”闲聊中,突然有人问道。
有人回答,“她被宋家的人接回去过节了,毕竟是千金大小姐,跟咱们这些孤女可不一样,就算犯了错,也总有接回去的一天。”
“是啊,总不能真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在这佛门清苦之地度过这一生吧!”又有人唏嘘感慨。
“哐当”一声,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声响,众人循声望去,便看到一张惨白的小脸。
原来是寺庙里的另一位大小姐——秦玉之。
她不小心把果盘洒落到了地上。
“嘘,快别说了。”有人提醒道。
众人立刻噤声,不敢多言。
秦玉之则蹲下身收拾果盘,嘴里带着歉意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
她说着,手脚麻利地将果盘装好,然后放到了一旁的圆桌上,自己则低下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原地。
众人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不由叹息,“秦家的人也真是狠心,这都小半年了,连个来探望的人都没有,说不来见,就真的不来见了,也不知秦姑娘是犯了多大的罪孽。”
“我瞧着这丫头人也不坏,在咱们寺庙里一直很低调,今日的团圆夜,她有家不能回,只能跟咱们这些孤家寡人一同在寺庙里过节,心里肯定很难过吧!”
“前阵子有位公子一直求见,据说是秦姑娘的表兄,只是清音寺一向不接待男施主,否则倒是可以让他们见一面。”
“你说的这位男施主可是容长脸,瘦高个子?”
“好像是的,半年前他偷偷翻墙进了寺庙,可惜没找到秦姑娘的住处,反倒被住持发现,给打了出去,我远远见过一面,确实是瘦高个子。”
“那我方才瞧见他了,他就在寺庙外头,站在后山上望着,我之前还奇怪他在望什么,跟住持说了,住持只让我不要管,我便也没当一回事儿。”
“这么说,确实可能是秦姑娘的表兄,唉,他也算是痴心一片了。”
“别想了,忧悲恼、怨憎会、恩爱别离、所欲不得,这俗世中苦痛不是咱们佛门之人能够理解的。”
“好一个痴心人啊,可怜可叹。”
几个女僧人在唏嘘感慨着,当事人秦玉之则倚靠在墙边,怔怔地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陷入了深深的怨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