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之闻言,笑嘻嘻道:“怎么会,这一回谁要是再得罪我,我肯定报复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怎么能再被逮到。”
“你!”方氏被她气得已经没话说了。
“好啦,我跟母亲开玩笑的,我这一次保证乖乖的,哪怕是别人得罪了我,我也忍着,行了吗?”秦宁之无奈道。
方氏脸色缓和了下来,“这还差不多,去参加春花宴的那些人哪一个你都惹不起,你只能忍。”
“知道了知道了。”秦宁之却不甚在意,她觉得,不过就是去赏个花,和那些贵女照个面聊聊天,能出什么事?
她不知道,明日有个前所未有的大灾祸在等着她呢!
柔风拂面,夜凉如水,后园的一处水榭内一场乐舞正在进行。
柔柔的调子,身姿妖娆的舞姬,丝竹悦耳,环佩叮当,再配一壶浓浓的桃花酿,便不知梦里何处,今夕何夕了。
寿康长公主靠在柔软的白熊皮坐垫上,一手执盏喝着酒,一手托着腮,香肩半露,醉眼迷蒙,一副极尽奢靡之态。
孙婉莹刚来便看到这一幕,不禁垂首,并不敢逾矩。
“孙大小姐,不要这么拘谨,在我公主府内,什么德言工容,诗书礼仪通通都不存在,你就尽情地陪我喝酒,喝得高兴了,本公主重重有赏!”长公主拎起桌上的一壶清酒,仰头灌入口中。
“是。”孙婉莹面上应着,心里头却有几分感同身受的悲哀。
长公主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已经有半年多了,自从她嫁给了驸马,每日每夜便是在不停地借酒消愁,逃避现实。
她是公主,有这样的资本。可是自己呢?若自己真的嫁给了誉王世子,去了封地,大约一辈子都见不到顾景元了,便是见到了,她已为人妇,又能如何呢?
孙婉莹倾身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白酒辛辣,入口醇厚,她的头变得有些晕乎乎的,也不知是醉酒还是自醉。
“好!孙小姐豪爽,本公主喜欢!”长公主哈哈大笑起来,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孙婉莹陪她又喝了几杯,酒过三巡,两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也亲近了不少。
长公主将孙婉莹拉到自己身边,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伸手指了指厅前领舞的舞姬,傻笑道:“婉莹,你看,她,她像不像一个人?”
孙婉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迷糊间似乎看到了她魂牵梦萦的人——顾景元?!
她被吓得一个激灵,马上就清醒了过来,再睁开眼睛看过去,方才冲她微笑的那人,哪里是什么顾景元,分明就是一个舞姬!
她忙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双手趴在她肩上,将嘴凑到她耳边低语,“是不是长得很像晋国公府的二公子顾景元?这可是我找遍整个大明才找着的一个,只可惜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子,便更好了……”
孙婉莹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结结巴巴道:“驸,驸马知道吗?”
长公主流连歌舞没什么,可她找了个跟顾景元很像的舞姬放在府中养着,这不是明摆着打驸马的脸吗?她这是在告诉驸马,哪怕她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喜欢他?
长公主闻言,推开孙婉莹,不屑地哼了声,“他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我的事?别说是一个女子,哪怕真是一个男人,本公主要养着,他又能如何?”
本朝虽然没有公主养男宠的先例,但也没有明令禁止,真要养了,确实不能把她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