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时候,秦寅抽空回了趟府,在吃晚饭的功夫,把李侍郎府的事情跟秦宁之和方氏简单说了一下。
他对李侍郎为何会突然遭殃确实是毫不知情,甚至到现在也没弄清楚是谁在背后搞得鬼,只道此人非同寻常,能够绕过孙尚书和晋国公府的势力去查证这件事,又说现在这个形势,李侍郎是肯定保不住了,只等着看下面是什么人能坐上户部侍郎的肥缺,便能对幕后之人猜到一个大概。
然后又叮嘱方氏,“如今皇上的气还没消,还不知会不会牵连到方家,所以无论方家的人怎么求你,你都不要淌这趟混水。”
方氏放下碗筷,慎重地点了点头,“这些宁之都跟我说过了。”想了想,又纠结道:“老爷,李家会怎么样?李大少爷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毕竟这位侍郎府的大少爷是她曾经为宁之相看的,她始终不敢相信差点成为了宁之夫君的人,会是这样一个歹毒的人。
秦寅的脸色很难看,一拍桌子道:“那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死不足惜!今天下午他经受不住拷打,已经全都招了,按照他的供述,被他虐杀的婢女多达三十八个!锦衣卫经过一个下午搜寻了大约二十多具女尸,有些尸体看着还只是五六岁的孩童!”
方氏的手一抖,手边的碗瞬间掉落到了地上。
伴随着瓷器碎落的声音,方氏的眼睛血红一片,“李夫人,她当真是要害我的宁之!”
亏她之前还觉得李夫人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她真是该死!如果不是宁之不同意,她就害了宁之一辈子!
方氏心里一阵后怕,手和脚直打着颤,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秦宁之连忙上前拍着她的背安抚,“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谁都没有被害不是吗?”
方氏紧紧地抓着秦宁之的衣袖,颤抖着声音道:“是母亲对不住你,母亲太愚蠢了,连是非好坏都分辨不了,若是,若是你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母亲也不能独活了!”
“休要胡言乱语!”秦寅拧着眉,肃然道:“这件事怎会是你的错?你也是被那些歹毒的小人给蒙骗了!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不会想到那李家大少爷能做出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来!”
方氏闻言,心头一颤,才突然想起来为秦宁之和李志牵线搭桥的是什么人。
她瞪着秦寅,急切道:“是大嫂,是大嫂当初为我引荐的李夫人。原本这李志是大嫂要说给玉姐儿的,只是老太太不同意,大嫂便跟我说了这门婚事,只道李志是个不错的孩子,人品好相貌好,如今没有缘分做不成女婿,也想他做自己的侄婿,想咱们秦府继续与李府做亲家。我当初想着,李家门第高,府中人口也简单,李志又是长子嫡孙,当是配得起宁之的。只没想到,没想到……”
方氏说着,顿了顿,倾身上前抓住秦寅的手,激动道:“老爷,你说,大嫂知不知道这个事?大嫂是不是想害死宁之!”
秦寅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此刻见方氏如此激动无措的样子,与秦宁之交换了一个眼神,沉声道:“不管是与不是,咱们今后都要提防着大房,你万万不可再被大嫂的三言两语给蒙骗了。”
方氏握紧了秦寅的手,心一下一下,跳得飞快。
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