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心里很想拉拢太后,她也必须要在德妃这儿给自己留条后路。
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给自己留有余地,这是上一世国公夫人教会她的道理。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还跪下了。”太后蹙了蹙眉,连忙伸手去拉她,“快起来快起来!”
秦宁之依旧跪着,低垂着头,字字铿锵道:“太后娘娘,民女替八皇子治病不求任何回报,只为宽解皇上和德妃娘娘为人父母的心情,医者仁心,民女虽担不起医者二字,但治病救人也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好处。”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颇有些让人刮目相看。
皇上忍不住点头赞许,“不愧是秦寅的女儿,你父亲刚毅不折,教养出来的女儿也是不遑多让。”
“皇上谬赞了。”有了皇上这句话,秦宁之这才放了心。
相信德妃就算对她有所不满,也不会跟皇上对着干。
“起来吧!”皇上抬了抬手,“朕请你来是给八皇子治病的,不是来给你立规矩的,你只管好好给八皇子治病的,其余的不需要多想。”
这是在给她撑腰了。
是在告诉她,哪怕她方才拒绝了太后,也不要担心太后会惩罚她不识抬举。
因为她进宫的目的只是给八皇子治病,其余的一律不用管。
“是,皇上。”秦宁之依言站起身,又对太后微微作福,“民女承蒙太后娘娘厚爱,只是民女实在受之有愧,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无非就是想利用她对付德妃,只要她能够找到证据拉德妃下马,她驳了太后面子的事就会变得不值一提。
如果她找不到什么证据,那她这一番话也能把自己从德妃和太后的战役中摘出来。
“哀家明白,你是个好孩子,哀家尊重你。”她场面话说得这么足,又有皇上的一席话撑腰,太后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
再者,八皇子和德妃的事一会儿还需要这个小丫头帮忙呢!
此事暂且不提,几个人都在焦急等待陈太医的到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陈太医才姗姗来迟。
“臣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给德妃娘娘请安。”
“爱卿免礼,快来给八皇子看看他怎么样了,这位秦大夫说八皇子此病为癫痫,你可知道此病?”皇上将陈太医扶起来,并且将秦宁之引荐给了他。
“癫痫?”陈太医一愣,又抬头看到皇上口中的大夫不过是一个才齐他胸口的黄毛丫头,不禁觉得荒唐。
“皇上,您说的秦大夫是这位小姐?”陈太医尽量问得委婉。
这小姑娘看起来才十一二岁,跟他孙女一个年纪,他的孙女从小接触医书典籍,可就连最普通的伤寒都不会诊断,这小女娃倒敢替八皇子看病了?
皇上现在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了。
“正是她。”皇上岂会不知道陈太医心中所想,就连他心里对秦宁之也不能说完全信任。
于是便对秦宁之道:“丫头,你把你方才所诊断的结果告知陈太医。”
秦宁之点点头,抬眼看向面前这个五十左右的白胡子老头,就知他与昨日在晋国公府的那些个自视甚高的老太医并无二致。
于是抿抿唇,向他陈述道:“八皇子发病时意识混乱,大喊大叫,是癫痫中的一种病症,称为“颞叶癫痫”,表现为短暂的意识混乱和精神失常,先是做出毫无目的的动作或错乱行为,甚至伤人、毁物或跑到外地。发作可持续数小时至数日,事后不能记忆,此病多数是因大脑神经损害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