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姑且只能将此称之为“恶习”。
顾景元却把这当成了“投缘”。
哪里是投缘,分明是孽缘。
秦宁之垂下眸,淡淡道:“顾公子说笑了,小女不敢高攀。”
顾景元已经习惯了她这番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虽然还是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但总有机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包括她从哪里学会的医术。
顾景元没有反驳秦宁之说的话,只吩咐身边的丫鬟将秦宁之平安送回去,就转身回了院子。
他一走,秦宁之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天色已经暗了,夜晚的冷风袭来,秦宁之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她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对丫鬟道:“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如果不是为了查出一些真相,她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踏入这个地方。
秦宁之回到秦府后,第一时间就被秦老太太叫了过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事情怎么说的?”秦老太太在府内等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秦宁之回来了,连晚膳都没顾得上吃,忙迫不及待地问道。
秦宁之不打算隐瞒秦老太太,便把实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她。
秦老太太听言出了一身的冷汗,直到再三确定楚子恒脱离了危险之后才放下心来,可饶是这样也还是后怕。
“太医都治不好的伤你也敢插手,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然而担心归担心,现在的结果是好的,秦老太太就又有了另一番打算。
“这么说,你接下来一阵子每日都要去国公府,而且明面上是去当郡主的陪读?”
秦宁之点点头,“目前是这样的。祖母,您也别太担心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况且上元节那天的事还没有解决,我想如果我能得到国公府的庇佑和帮助,在皇家那边就不会太难交代。”
秦老太太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四丫头救活了国公夫人的外孙,国公府必然承了秦府的人情。
自古人情债最难还。
“既然如此,我跟你母亲还有大伯母总要按照礼数登门拜访才对。”
月上梢头,夜色又晚了几分。
晋国公府内的一间小院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陆氏安排好照顾楚子恒的丫鬟们的工作,一脸疲惫地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顾景元迈步走进了屋子。
“母亲。”
“人送回去了?”陆氏闭着眼睛,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顾景元颔首,“让春桃送秦四姑娘回去了。”
陆氏点点头,再睁开眼睛时,疲惫已经消失不见,眸中只余犀利的光。
她招呼顾景元到他对面坐下,淡淡道:“你方才是亲眼看到那丫头治好了恒儿对吗?你见多识广,你觉得这丫头的医术是什么水平?”
顾景元沉吟片刻,道:“虽说秦四姑娘会一些偏门左道的医术,但要论水平,怕是并不在几位太医之上。”
“母亲是否想让秦四姑娘去给八皇子治病?”顾景元又问道。
陆氏道:“无论如何都有好处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她真治好了八皇子,就让太子跟德妃继续斗,太子分身乏术,很多事就无法顾及。若是她没治好八皇子,秦寅就要跟着遭殃,你知道秦寅是谁的人,秦寅一出事,咱们就可以借此机会顺藤摸瓜,掀掉吕明的老底。”
顾景元摇摇头,并不怎么赞同,“若吕明真有那么容易被查,也就不需要太子想方设法的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