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听得心里头直发笑。
是谁说四姑娘变聪慧了?这还不是一样的愚蠢、拎不清。
哪有这样给人送礼的?还不把人都得罪光了。
三姑娘虽然是个傻的,但她们大太太又不傻,拿二姑娘不要的东西去送给三姑娘,这把三姑娘当什么了!
四姑娘真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也罢也罢,她四姑娘想作死,她一个下人哪有拦着的份儿。
婆子立刻换上了一幅笑脸,“原来如此,四姑娘有心了,老奴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望着婆子离去的身影,秦宁之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这大房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哪怕包括一个下人,重活一世,她都看得明白透彻,只可惜从前,自己被蒙蔽了双眼。
秦玉之正在书房写要送给陈誉的书信。
她已经得到了祖母的承诺,接下来就是要安抚住陈誉,让他继续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甚至,要因为愧疚对她更死心塌地。
秦玉之正琢磨着遣词造句,丫鬟茯苓突然进了屋,道:“姑娘,王婆子说,四姑娘来了。”
秦玉之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来干什么?让她滚!”
茯苓小心翼翼道:“二姑娘您别生气,四姑娘是来送红梅的,说是她院子里的红梅开了,所以折了几枝给您……”
“你还帮她说话!你还帮她说话!”秦玉之气得将手边的砚台朝茯苓砸了过去,“她害得我有多惨,你还帮她说话!”
茯苓闪躲不及,一下子被砸中了腿部,痛得她差点站立不稳。
黑色的墨汁瞬间在粉色的裙裾上开出了朵朵花来,有些甚至渗到了绣花鞋里头,看起来格外刺眼。
茯苓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可还是咬着牙把要禀报的话说完了,“四姑娘说,若是姑娘您要这些红梅她便给您送进来,若是您不要,她就去给三姑娘送去。”
“你说什么?”秦玉之意识到了不对劲。
茯苓低垂着头,抽泣地重复了一遍:“四姑娘说,若是姑娘您要这些红梅她便给您送进来,若是您不要,她就去给三姑娘送去。”
秦玉之的眉头立刻揪了起来。
她察觉出秦宁之话中有话。
一想到秦佩之,秦玉之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自从秦佩之的病情好转后,她有想过办法去刺激她,甚至是直接解决了她。
可不知道秦宁之那个贱人跟母亲说了什么,母亲现在根本不让其他人靠近秦佩之,哪怕母亲恨二房入骨,在秦佩之这个事情上,她还是选择相信秦宁之的话。
要不是她整日在母亲耳旁吹风,要不是她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母亲还不知道要被那秦宁之蛊惑成什么样子!
秦玉之越想越恨,十根芊芊玉指紧紧地攥在一起,连刚写好的书信被毁了都毫无所察。
“姑,姑娘……”茯苓小心翼翼地看向她,试探地开口。
左腿膝盖处还钻心的痛,自从白芍出事后,二姑娘就变得越发喜怒无常,经常一言不合就打骂他们,以前虽然也会有这种情况,但那时有白芍劝着,二姑娘又要维持人前温婉善良的模样,所以情况并不严重。
可是白芍出了事,大房的管家权又被二房夺走,二姑娘更是多次在人前被四姑娘落脸,再加上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二姑娘就连装都懒得装了。
外人也许并不知道,但她身为二姑娘的贴身丫鬟真真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