铖王世子说了,哪怕打死了人也是他来担着,所以秦家的人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他们谁都不用管。再说,这八个歹人是官府一直在通缉的要犯,死了正好。
至于那位二小姐的名声,早就在铖王世子把这八个歹人送进大牢的那一刻就毁了,秦老太太还真是想得天真。
秦老太太当然不是想得天真,她只是要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如果这件事真如她猜测的那样,是秦玉之自己惹出来的,那么她可就不会再费心管秦玉之的死活了。
不是她不顾祖孙之情,而是玉姐儿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名声,她又何必在乎?无论如何,秦府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她不能因小失大,这次包庇了玉姐儿,下次还不知道她会酿成什么样的大错!
她活在这世上,是要为老太爷保住祖宗的家业。
她不容许任何人损害秦府百年来传下来的诗书礼仪!
秦老太太进了牢房。
秦宁之等人也跟了进去。
冬日的牢房阴冷潮湿,因为天色已晚,几乎看不见一点光亮。
有寒风从天窗呼啸而过,吹在人身上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黑暗里,似乎还有人低低的呜咽。
陈氏紧了紧身上的厚夹袄,颤着声道:“这地上真是怪吓人的,怎么连一盏灯都没有?”
秦老太太瞥了她一眼,“这里是牢房,你以为是什么好地方?”
陈氏被噎住,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走。
好在前方渐渐开阔,视线也终于明亮起来。
陈氏松了口气,秦老太太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肃穆。
陈生看在眼里,蹙了蹙眉。
从前秦老太太可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对玉心说话,看来玉心的担忧不无道理。
他又看向了一旁安安静静的秦宁之,眸光沉了沉。
这个丫头,当真变了?
“啊!”突然的一声尖叫打断了陈生的思绪,他连忙循声望去,只看见陈氏捂着嘴,满脸的惊惧错愕,想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秦老太太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他,他们都死了?!”陈氏终于叫出了声。
陈生也终于看到了眼前的状况。
一间硕大的牢房里,七七八八横躺着一群尸首。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尸首,是因为他们都瞪大了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秦宁之乍一看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居然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是谁?
她立刻看向陈誉。
只见他先是错愕惊惧,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再也没有之前跟着他们进牢房时的忐忑不安。
他松了口气。
所以,不是他。
不说他没有机会下手,他也根本请不到这样的高手。
一剑割喉。
再看这些贼匪脖子上的伤口,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死去的时间不超过一炷香。
就在他们赶来之前。
能这么无声无息就把这八个贼匪杀了,此人武功极强,连父亲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搀和到秦玉之的事情中来?
秦宁之此刻已经没有了贼匪被杀的愤怒,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杀了这些贼匪的人,会不会跟前一世父亲被害的真相有关?
“有人灭口了,看来,是有人不想要我们知道真相。”秦老太太沉声说道,脸色极为难看。
她突然之间意识到,很多事已经不在她的掌握中了。